我是何其有幸生在关中,关中人自大决不是枉然。这里的平原可以尽管跑马,这里的山林可以随意取用,这里的黄土只管繁衍后人,这里出了多少关中大汉和王侯将相。岁月流逝山河仍固,山河的气势走哪说哪,哪儿也不能够相提并论。关中人厚道却是家常,尽管你有无数个小心思,他们也都不会不知道,但往往忠厚老实的关中人儿不会同你论短长,他们只是哈哈一笑就过去了。
与这个时代最亲近的一个豪者陈忠实便是我的偶像,他用尽一生的写作,其实都是在为关中后人启蒙。可以说他的存在是一个时代的精神力量,固然时代变迁人情冷淡,但真情和大义却永远是人类发展的大学问。
今日我带着大女儿到陈老门前叩首,女儿问我为什么流眼泪,我对她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觉得眼泪抑制不住的往下流,这让我想起我幼年时,我奶奶带着我去她生母的坟前哭诉,只是她让我站在远处的大路上,但她爬在娘亲坟头痛哭的声浪还是一阵阵的穿过了我幼小的身心。那时候我也不知所以然。如今奶奶已经去世多年,我似乎学会了她排解苦闷生活的方式方法。我含着泪又牵着女儿的手,来到陈老家不远的后山半坡上,陈老便安歇在这里,这里正好面对的是白鹿原,白鹿原就像是陈老最用心培养的一个孩子,所以他永远在这里守望着它。我跪倒在地只是不停磕头,只是不断落泪,女儿也自觉跪下来磕头。后来她问我磕了多少个头,我苦笑着回答:“又怎么记得清?”我脱下上衣擦拭着陈老的墓碑,女儿也攥着裙边严肃的擦了起来。我知道我在女儿面前失了态,但女儿就像是我当年孩童时候一样,默默的陪伴着至亲。我在想哭泣的人儿究竟是为谁哭……
2024年8月12日记于延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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