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磊每走一步,就好像听到有个响声,刚开始他没有在意,只顾着疾步向前走。但是沙沙的声音却是响个不停。他忍不住停下脚步,仔细一听,出了风吹着树叶的声音,其他的什么都没听到。
难道是幻觉吗?小磊在心里嘀咕了一下。也有可能,现在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多了,虽然看起来清醒,但是平时这个时候,自己早就进入梦想了。
他现在背上背着背篓,里面放得有自己一个星期的柴米油盐。他必须早点赶到镇上去,早点睡觉,因为明天还要继续上课。
这条路小路自从上了初中以来,也不知道走了多少遍了,每个星期的星期五,就从镇上走回家,帮着父母干农活,然后在星期天下午就要回到镇上读书,无论是来还是回,这一条都是必经之路。所以这一条笑哭边上的树木和杂草,自己都能记得一清二楚。也时常在晚上这个时候走过夜路,但是今晚就有所不同,以前都是和寨子里面的几个伙伴一起走,今晚就小磊一个人走。
因为学校要举办一二九晚会,所以在上个星期的周末没有放假,都通知大家让家长把所需要的生活必须品在赶集的时候带过来,也就是柴米油盐。但是小磊的父母这段时间没有在家,出去帮别人干活去了,所以只有小磊一个人回家准备自己一个星期的口粮。
这条路自己不知道走了多少遍,但是一个人走总是有点心虚的,特别是那沙沙的声音忽隐忽现的时候,现在的树木透过月光,显得那么的浓郁,渗出一点阴森。现在明明是十月份下旬了,天气也变得阴冷了,但是小磊的头上也渐渐的冒汗了。
也许是背的东西太多,走得太急才出汗的。但是也无法抹去那一直跟随着自己的沙沙的声音,也越发的感觉到这些树今晚特别的怪异,叶子在互相拍打的声音也很清脆。
小磊走了几步,只要听到就停下来。说来也巧,只要停下来,那声音就消失了,等他一边慢慢的走,一边仔细的听,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但是等他快忘了这个声音的时候,又开始纱纱的响起来了。
小磊忍不住加快了脚步,谁知他的脚步越快,声音的频率也就越快,响声也明显比刚才大了一点。越走越怕,头上的汗也越来越多。心里在暗想,难道真的有鬼吗?
作为一个初二的学生,已经不再相信这世上有鬼这样的迷信了,但是这几个山头就是不一样,很多人家生了小孩养不活都往山上埋,只要埋得比人家户远一点,离大路远一点,常人不经常到的地方也就行了。
小磊还真的和父母埋过一个孩子,那是他的妹妹,也不知道父母是在哪里捡来的,养了一年,这个妹妹死了,由于这一年都是小磊在背着这个妹妹,所以家里害怕这个薄命的邪气粘到了小磊身上,所以就让小磊一起去扔。
埋在一个离家不远的地方,当时请来了巫婆,做了一场超度法事,就埋了。那时候小磊才五岁。那时候小磊看得很清楚,埋一个小孩不像埋一个大人那样,就随便挖个坑,小孩身上裹上一层稻草,盖上一层薄薄的土,就算是埋了。
但是在家里,他倒是听了不少的传闻,有人不是埋,而是直接就扔了,有的小孩的尸体满山乱窜的狗叼得到处跑,有一个老太婆在放牛的时候看到他家的狗叼着一只手,当时就吓晕了。然后有人就说那小孩还是阴魂不散,所以扔的那一家,又连续做了几天的法事,老太婆也做了几天的法事,躺在床上好几天。
想到了这里,小磊经不住想着,难道这段时间又有人扔婴儿在这山上了?这可说不准,很多老人经不起寒冬就死去了,小孩也是一样。大家没有足够的营养,也没有够好的生活条件,小孩到了冬天也容易死去。
越想越害怕,身后的声音也越来越刺耳。
他突然还想到一个婴儿,也是他们寨子的,听说那家女人不能生小孩,于是就不停地捡别人不想要的小孩来养,陆陆续续捡了七八个,都养不活,有的养了五六个月,有的养了十来个月,就没了呼吸。
最后一个的时候,她公公也不知从哪里听来的一个习俗,把死婴砍成了三段,扔在三岔路口上,具体是怎样的说法,小磊就不知道了,但是这个事情在村里沸沸扬扬的,传了很长一段时间。
想到这个事情,小磊心里就不寒而栗。也不知道那个小孩扔在的是哪个岔路口,自己刚才都经过了好几个三岔路。是不是被砍了的婴儿就放在某一个岔路口上,但是也可能是被扔在山上的婴儿,估计又被狗叼着肢体在到处乱跑,阴魂不散。
小磊加快脚步往前走,那个声音依然就在身边想起,他当时忘记压在身上的重量,也忘了路上的坑洼,就只记得一路向前跑。
好不容易到大马路边上,那里有几户人家。他才慢慢放下了脚步,此时身上已经湿透了。他停下来,把背篓放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把外套脱下来,用来擦头上的汗。
当他脱衣服的时候,听到一阵纱纱的声音,他停下了动作,声音就停了,他把衣服放在手里搓了几下,手里发出了纱纱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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