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温度速降至6℃。一下子,空气是冷的,风是冷的,就连天空也是冷的。时常在屋前找虫的母鸡们,此时也不见了踪影,该是躲哪儿避冷去了吧。
屋内,老爸生了一盆火,火盆子放在堂屋的一边,里头的碳火正放肆地燃烧着,分外红,周边开始有些暖了起来。我和爸妈围坐在火炉旁,索取着这份温暖。我默默地凝视着这一切,瞧着八个月大的小侄子咿咿呀呀地朝着爸爸的方向逗弄着,想引起爸的注意。然,一切都是枉然。爸沉浸在他的小说里,头都没有抬。于是,没讨到彩头的他又调头转向妈。妈笑着逗他,和他说,和他唱。小人儿双眼放光地盯着妈,笑嘻嘻的,好不快乐!而我,脚踩着摇椅,我的小家伙正窝在摇椅里安然地睡着,呼吸均匀,睡得熟透极了,香甜极了,他正努力一点一点的积蓄力呢。我们仨,各自干着各自的事情,或读着书,或逗弄着孙,或码着字。堂屋里,一份安详与宁静,正悄然无息地升腾,翻飞……
抬头看看爸妈,他们都已进入花甲之年,两鬓的白发正已不可阻挡之势拼命地生长出来,让我瞧着有些瘆人。我赶紧跟爸说:“爸,你快去把头发染黑吧,我还不能接受你的头发变白”爸笑了,顺势摸了摸他的头发,说:“染黑了,不还是一样老了呀!”听完,我的心里一溜酸。哎,在我的孩子一天天长大时,我的爸妈也在一天天慢慢老了起来。在我的内心深处,我总是期盼着,时间能让他们老得慢些,再慢些才好。这样,等我的孩子们都长大些时,我可以带他们到处去看看,去走走。
说起爸妈,便想起了爸妈出生的年代,正是国家最苦之时。幸运的是,俩人都在那么艰难的时代,读了些书,才有了一份安宁。可是,在那物质匮乏的年代,尽管有份工作,对于身处农村的他们,每天下班回来,仍然少不了要上山下田。妈说,那时候真的是累。从学校返家前,和爸爸要抓紧时间把作业改完。回到家之后,丢了袋子,爸爸就要去山上做事,妈妈则要在家准备晚饭,给我们三姐弟洗澡,准备猪潲……每天的每天,都要忙到深夜,才有觉可睡。每天周而复始,直到后来条件好些了,那份劳累才变得轻松了许多。许是以前的辛劳,爸爸退休之后,仍是要去田里种些菜,种点花生,栽些红薯,天气好时,还要去去山上搞些柴。妈妈呢,也没得停歇。剪辣椒、晒酸菜萝卜……家里的坛子里,都是满满的,全是我们爱吃的菜。
堂屋里的宁静,仍四处蔓延开来。我细细地品味着,感受着这份难得的安宁。此刻,脑海里流泻出《父亲》中的歌词:“时光时光慢些吧,不要再让你再变老了,我愿用我一切换你岁月长留。”
苍天啊,愿时光能缓,父母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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