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时代以来的意大利,四分五裂、内乱不息,人民过度迷信天主教、基督教等宗教,而变得蒙昧。16世纪起,西班牙、奥地利和法国先后入侵意大利。18世纪意大利民族精神觉醒,19世纪民族复兴运动兴起,经历三次独立战争,意大利最后完成统一。
历史学家曾说:“意大利的统一,归功于马志尼的思想,加里波第的刀剑和加富尔的外交。”他们就是意大利复兴大业中的“三杰”,经历了长期、艰苦而又曲折的斗争,唤醒了意大利民族的觉醒。马志尼对不作为的政权非常不满,曾说:“我要的是一个青年的意大利,你们却给了我一个木乃伊。”
“青年意大利”的崛起,除了战功赫赫的民族英雄,还有无数来自社会底层的民间英雄,他们原是一个普通人,却做出了不平凡的举动。埃塞尔·莉莲·伏尼契笔下的《牛虻》便是“青年意大利”的民间英雄的典型代表,他年轻,心向光明,拥有一腔热血,用平凡渺小的生命呼唤人民的觉醒。
埃·莉·伏尼契受到当时身边革命者的献身精神的激励写成《牛虻》,它讲述了一个单纯幼稚的爱国青年亚瑟,经历苦难的磨练,成为一个坚定的革命者牛虻,最后献出了生命呼唤人民觉醒。1897年,《牛虻》在英国出版,与《简·爱》、《红与黑》并列成为当时最轰动中国的三大外国经典文学名著,苏联作家尼·阿·奥斯特洛夫斯基在《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也对牛虻做出了高度的评价。
我认为:它不仅是革命青年牛虻的成长故事,更是一个普通家庭处于教会黑暗统治和战争不断下的家庭悲剧史。作品采用以小见大的手法,用一个家庭的支离破碎,反映出一个国家动荡不安,用牛虻一生的经历,描写了一个民族觉醒与反抗的过程。
1.逃避现实,生活得更糟糕
亚瑟原本生活在富裕的勃尔顿家庭,如果他能安分些,便可平安过一生。可他偏偏参加青年意大利党,参加革命,反抗奥地利人。神父蒙泰尼里去了罗马当主教,新来了一位神父叫卡尔狄,从此改变了亚瑟的一生。
卡尔狄出卖了亚瑟,他把亚瑟送进了监狱。上校诱骗了亚瑟,他供出了同为革命同志的波拉。出狱后,女友琼玛误解了他,以为是亚瑟出卖了波拉。后来,亚瑟发现神父蒙泰尼里是他的亲身父亲,蒙泰尼里一直在欺骗亚瑟。
19岁的亚瑟,还在读大学,他的世界瞬间充满了嫉妒、仇恨、欺骗、误解和嘲讽,回想起父母亲都离他而去,女友扇了他一巴掌,大嫂的嘲讽等等,他想自杀来结束自己。大哥和大嫂的出现,打断了他自杀的念头。后来用伪装自杀,去了南美,以此来逃避现实。
南美13年的生活,他历经了无数的苦难,在污秽的窑子里洗过碗,给比畜生还野蛮的农场主看牛放羊,在杂耍班里演过小丑,给斗牛士干尽苦活、杂活,为了讨得别人的欢心,他曾伸长脖子让人踢。他挨过饿,受过唾弃,被人踩过,乞讨发霉的事物,别人先给狗吃。他从一个健康阳光的帅小伙,变成了一个残疾、满身伤疤、带着疾病的瘦子。
江南在《龙族》中曾说:“一个人可以逃避世间的一切魔鬼,但唯有一个是他永远无法摆脱的,那就是懦弱的自己。”亚瑟用伪装死亡来逃避现实生活,在没有弄清楚南美的情况下,冲动去了南美,历尽了人间的苦难,吃尽了无数的痛苦。与现实生活相比,13年的苦远远超越他自身的极限。
埃·莉·伏尼契的作品中,《牛虻》、《中断了的友谊》和《牛虻世家》(《脱下你脚上的鞋》)称为“牛虻三部曲”。《中断了的友谊》写的是牛虻出走后的经历,即南美13年生活的所作所为。《牛虻世家》讲述了牛虻的曾外祖母一生的遭遇,暗示牛虻性格形成的根源。
在我看来,亚瑟这种冲动的行为,非常不成熟,但符合年轻人的血气方刚和一时的冲动。19岁的年龄,心理不成熟,没有理性地分析事物的原因,贸然行动,付出了承受超越极限的痛苦。亚瑟的逃避是一种懦弱的表现,是年轻人不成熟的心态,逃避了现实,却把自己变得更加糟糕。
2.直面现实,勇敢反抗
心理学上有个叫“锅底效应”,人在最低谷的时候,没有被打倒,无论往那个方向,都是向上的。亚瑟经过13年的苦难磨练,还坦然面对现实,说明他的心态从不成熟变得稳重了。苦难,铸造了一个意志坚定,行事稳重的讽刺家、革命家—牛虻。
13年后,亚瑟以牛虻、费利斯·列瓦雷士的身份继续在青年意大利党为革命事业奋斗。即使所有人都不再认识他就是之前的亚瑟,他依然从容面对现实,与教政作斗争。刚开始,他对琼玛还耿耿于怀,后来变得坦然接受,并一起并肩作战。
从印刷讽刺小册子,揭露红衣主教蒙泰尼里的阴暗面,反抗众人对他过度崇拜的愚昧,到琼玛答应帮他运输军火到教皇领地边境,这过程中牛虻对琼玛的误解逐步解开,而琼玛也逐渐接受了牛虻的所作所为。期间,牛虻还收获了一批出入生死的好战友、革命斗士,成为了令敌人闻风丧胆的核心领导成员。
巴尔扎克曾说:“苦难对于天才是一块垫脚石,对能干的人是一笔财富,对弱者是一个万丈深渊。”苦难有两面性,它可以打倒一个人,也可以成就一个人,让他变得比以前更加坚强和优秀。牛虻的出现,符合了后者,13年的苦难,让牛虻变得成熟稳重、意志坚定,不再是冲动的年轻人。
我从牛虻的身上,看到意大利革命家、民族解放运动领袖马志尼的影子。马志尼是意大利建国三杰之一,列宁把他归为马克思主义以前的非无产阶级社会主义的代表人物。1805年6月22日生于热那亚,1872年3月10日卒于比萨。他1830年加入烧炭党,11月因叛徒告密被捕。
1831年他被驱逐出了意大利,8月在马赛建立青年意大利党,发起革命起义,意在推翻奥地利封建主的统治,建立资产阶级民主共和国。1833年7月,在热那亚起义,因一军士告密而失败,青年意大利党瓦解。1840年重建青年意大利党,旨在唤起意大利民族觉醒,这次更加广泛,掀起整个欧洲独立革命的浪潮,建立“青年欧洲运动”。
我认为牛虻的所作所为,是一个合格的革命者。他已经抛弃了之前的懦弱与不成熟,选择重新回到青年意大利党继续与蒙昧的政教、入侵者奥地利等抗战,说明他心中的那道光还在,不惧困难与黑暗。他是一位真的勇士,敢于直面鲜血淋漓、惨淡的人生。
3.死亡不是终点,而是觉醒
迫于革命战争的需要,牛虻将把隐藏在山洞和深谷中的军火运送至各地中心区及各个村庄,并亲自参加了这次行动。非常不幸,牛虻在与敌人战斗中,被捉进了监狱,怀恨在心的上校想方设法要置他于死地。刚开始,主教蒙泰尼里不同意召开军事法庭将牛虻处死。不料牛虻以死相逼,并坦白了自己就是亚瑟的身份,让主教在上帝与他之间做出选择,牛虻输给了上帝。
枪决时,士兵们都不愿意杀死眼前这位英雄,故意移动了枪口,打歪了。其实,大家心中都希望牛虻能活着。由于上校的命令,不得不打死牛虻。牛虻死后,主教蒙泰尼里像是变了个人,从沉睡中醒来,才意识到自己亲手把儿子的生命送给了上帝。在一次祝福中,说出来内心里从来没说过的话,他终于承认亚瑟是他的儿子。
牛虻的死,唤醒了父亲蒙泰尼里,他公开与上帝对抗,呼唤人民站起来与黑暗作斗争。假装沉睡的人,都能醒来过,牛虻的死是值得的,他用生命呼唤了士兵、教主、以及千万基督教徒们觉醒。他用一封信,唤醒了琼玛对他的爱,也是他对琼玛的爱。
马志尼曾经创办《人民使徒报》、《意大利人民报》、《思想与行动》和《人民罗马报》等,号召欧洲青年们起来反抗,唤醒国人,打倒愚昧的教皇统治政体,驱除侵略者。直至,1872年3月10日去世,留给后人无穷的力量,那就是为了意大利独立而斗争。马志尼死后,他的思想影响着无数的热血青年,为革命而战。
无论是牛虻的死,还是马志尼的死,两者的反抗思想都长留人间,成为了斗争最厉害的武器,它们唤醒了人民的灵魂,让天主教、基督教等宗教与政体感受彷徨。让人民认识到,生活在那样的黑暗的统治下,唯有起来反抗,才能生活得更好。他们的死亡,是为了人民的觉醒。
坎贝尔曾说:“活在活着的人的心里,就是没有死去。”牛虻死了,但是他活在琼玛、战友们、那些枪决他的士兵们、统领以及千千万万的基督教徒们的心中,他没有真正的死去,牛虻会一直活着人民的心中,直至战斗的胜利。
我认为牛虻临死不惧,是因为他看见了胜利的希望,看见了敌人的恐惧。他用自己的一生,让敌人感到害怕的同时,也让他们的灵魂觉醒。牛虻的死,不是终点,他以星星之火点燃了民族觉醒,是他生命的延续,独立革命胜利的开始。
4.感受评议
死亡是什么?有人说是生命的终止,也有人说是生命的延续。司马迁在《报任安书》写道:“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用之所趋也。”死亡的价值,不能单纯地以结果来衡量,还要以其影响力。牛虻伪装死亡是逃避,为了唤醒人民内心的斗志而死是至高无上的。
在马志尼的思想的影响下,意大利最终赢得了胜利。他的死亡,只是生命中的那一个瞬间,但是他留下的思想,影响着一代又一代的意大利人,他用生命让一个民族觉醒,其中的过程是非常伟大的。牛虻的思想就像领导英雄马志尼的思想,让愚昧的人民和被思想禁锢的教徒看清了生活的真相。
现实生活中,偶尔看到新闻说,某些学生或青年男女,因感情破裂了,选择自杀,把生命用来开玩笑一样。这样轻视生命,是对生命的不尊重,更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也有很多人,为了让别人好好活下去,用自己的生命拯救了无数的生命,比如三年抗疫中牺牲的英雄们。袁隆平爷爷用一生的努力,为了让我们能够吃饱饭,让无数人为之而感恩,他走了,却永远活在人民的心中。
我认为《牛虻》向我们讲述的“死亡“,是无法用瞬间的定义来代表的,更重要的是生命的过程与灵魂的延续。生命的终止,代表的仅仅是躯壳,留下的思想,能够让人民觉醒,才是最有价值的东西。死亡既是觉醒,也是生命以另一种方式的开始。只要一个人心中有光,苦难和黑暗无法让他退缩,即使死亡也无所畏惧。
5.思考与总结
如何才能过好自己的一生呢?从小到大,很多人活在别人的定义中,被各种各样的定义告知自己该如何走好生命这条路,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要为自己走一条独一无二的路。就像工作,明明不喜欢,却还是硬着头皮去做,结果浪费了自己的生命,还埋怨工作与生活。
我想,人的一生不应该被别人所定义,用自己的热爱,去做喜欢的事情,在自己喜欢的领域不断深耕,把自己锻炼成一个会发光的“牛虻”,实现生命的价值。怀着一个会发光的目标,所有的苦难与黑暗,都会为自己让路。觉醒吧,每一个假装睡着的人,我们要让生命的每一分钟都过得有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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