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欧阳禹要演双胞胎爸爸，让糖糖果果去演他的孩子。
他说：“有人照顾她们，你们不放心可以一起来。”老肖直接拒绝。“我也会照顾她们的，谁让我是他们三舅呢！实在不行，让你三嫂专门负责照顾她们。”老肖说：“拉倒吧你，你老婆心里只有你，哪还有别人。你不记得她上次跟小雨出去，我家小雨还没上车，她就开车走了。我家小雨包在她车里，漫天大雪，打不上出租车，走了一个半小时才走回来。”老肖这家伙，挺小心眼，我都忘了的事，他记得真清楚。碰了一鼻子灰的欧阳禹，挂了电话。贰外地的同学，收拾行囊，回家了。我妈让我去南方的老宅中避暑，姥姥姥爷已经过去了。
我在学校等欧阳禹一起，他最近在龙城拍新歌的MV。
七七和肖晴暑假要打工，管吃管住，工资不低，她们俩还挺满意的，昨天就屁颠屁颠的挣钱去了。学生少了，肖晗的火锅店冷清了许多。“暑假还开吗？”
肖晗看了看外面说：“一直开，除了学生，附近的住户来的也不少。”
“我去南方老宅避暑，一个月后回来公演《梁祝》。”
“挺好的，我等你回来。”
他给我沏了杯奶茶，是加糖的，推到我手边问：“你什么时候走？”“今天晚上或者明天吧。欧阳禹让我等信。”
肖晗在厨房里忙活着，我几次要帮忙，他都拒绝了。
暑假人少，他店里两个打工的学生都回家了。配火锅底料的师傅饭点才来，整个店里就肖晗一个人上菜，收银，洗碗。
“我暑假不去南方了，在店里帮你吧。”“不用，我应付的来。”
肖晗今天心事重重，奶茶加了糖，我喝了一口，没再动过。切土豆用的切水果的刀；择了白菜，放在了生菜盘子里。
不到客人来的时候，他手忙脚乱。不小心把桌子边缘的三个碗滑掉地，我过去帮他收拾，不经意的触碰，碎片扎破了他的手。“抱歉。”我说道，起身去他的储藏间拿医药箱。出门匆忙，撞进他的怀中。他将计揽我入怀。我挣扎的要出来，他抱的更紧。
“今天我爸祭日，两周年。”我在他怀中安静了，反手抱住了他。笨嘴拙舌的我不知如何安慰他，可我知道我的心越出了身体，想跳出来。
谁和我一起度过下半生，没想过。互相取暖的两个灵魂，波澜不惊的心，开始在惊涛骇浪中驶向未知的远方。黑暗的远方没有方向，尘封已久的亮光只要发出微弱的光芒，心就可以冲破一切阻碍，与他汇合。脸上一阵冰凉，肖晗的手好冷。他拨弄我凌乱的发丝，顺着脸颊轻柔向下，这股凉意使我浑身颤抖，又无法动弹。我如提线木偶，任他摆布。他的手抬起我的下巴，蜻蜓点水般吻住我的唇。我的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下来，像坏了的水龙头，停不下来。“对不起，我……”他话音未落，我哭出声来。我把头靠在他的胸口，他有些手足无措，轻轻拍着我的背。
“我是不是……”我哭的更大声了。我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哭，不是因为他的吻觉得被冒犯，而是毫无目的大哭一场。
在他怀里哭，安全且温暖。像回到小时候，躺在姥姥的摇椅中睡觉，姥姥给我扇着风，摸着我的头给我唱摇篮曲。或者是种释放，找到一个契机，舒适的状态。把最狼狈的一面给了他，是信任还是喜欢。“我该拿你怎么办？”肖晗慌张的问我。我理直气壮的说：“你都没说过喜欢我。”
“现在说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我身体还在颤抖。
“我有些着急了，我想问你是否可以做我女朋友，但我问不出口。你在话剧院拒绝了肖阳的事情全校皆知，我既害怕又兴奋。”我抬头看他，等他解释。他用手帮我拭去泪水，无奈的说：“我害怕自己达不到你的要求，优秀的肖阳都入不了你的眼，还有谁可以？我兴奋的是，自己还有机会。如果你答应了肖阳，我不会给自己向你表白的勇气。现在，我不知如何是好？你没有推开我，是表示你要答应吗？”“我心里很乱。”“我喜欢你。从高中起，到我死亡的一刻。”
“我考虑考虑。”我不是个被甜言蜜语收买的人。我可能有点喜欢他，至少我不反感他对我的亲密接触。这就是喜欢吗？
“多久？”“什么多久？”
“考虑多久？”
“等我从南方回来。”他再次把我拥入怀中，我闻着他身上的洗衣液的味道，很安心。我可以把自己交给他吗？
“你过了十八岁了吧？”“过了！”
他突然笑了，我指着奶茶说：“太甜了，给我换一杯。”
大师傅来了，清净的火锅店忙碌了起来，肖晗无暇顾及我。我时不时帮他打个下手，充当个服务员，收银员。晚上九点多，欧阳禹打电话。问我在哪里，要接我。我看着在厨房里切菜的肖晗，指了指门口，挥了挥手，和他告别。
他点了点头，转身去拿盘子。我突然觉得他的背影如此落寞，似要离我而去，渐行渐远。
以前我最喜欢去老宅避暑。那是民国一个商人的府邸，后来落魄了，姥姥的父亲买下来了。荷花池塘和吊床是我的最爱。有时，在池塘发呆就是一上午。有时，暖洋洋的午后，酒足饭饱，在吊床上一睡一下午。肖晗给我打过几次电话，我都没接。我没有考虑好，不想回复他。欧阳禹说：“你是谈恋爱了吗？”
我矢口否认：“没有。”
“你心神不宁的样子，一看就是吵架了，他没跟你道歉，你还想原谅他。”
我笑着说：“你是偶像剧演多了。”
他贱兮兮的问我：“有照片吗？有我帅吗？” 我敷衍的说：“没有，没有，你最帅。”
其实，仔细品品，肖晗比欧阳禹帅，只是比较高冷。
这一个月过得很漫长，八月到了，我的心比身体更早飞回了学校。想给肖晗一个惊喜，得到的却是惊吓。肖晗的火锅店贴着大大的“转让”，邻居们说，他离开了，半个月前。那不就是他接连不断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吗？
你又不辞而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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