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好的哥们，疯了

妈妈打电话来说，老家的一个邻居疯了。见人就咬，吓人的很。好像是因为媳妇跟人跑了。

妈妈嘴里的他，是我儿时最好的玩伴。

怎么可能？搞错了吧？我惊讶的以为是我听错了。妈妈有些难过的停顿了一下，他没良心的媳妇走的时候，带着男方把家里值钱的东西全拉走了。他的退伍费也被他那没良心的媳妇取走了。还找人把他的右腿打折了。

咋回事？他媳妇为啥这样啊？我一连串的问题被妈妈打断。为啥？妈妈提高了嗓门，还不是他媳妇在外面找人，被他发现了，打她了，她就报复呗……

妈妈再说的话，我嗡嗡的听不清了。小时候鲜活的记忆还停留在他那瘦弱且活跃的身影里，实在无法和妈妈嘴里形容的他联系起来。虽然多年未见，却也没想是这种情形。

小时候的小镇古朴自然，屋后的河流穿城而过。我们几个年龄相仿的玩伴总是会在天未亮就摸黑去河边的草丛里摸鸭蛋；白天泡在河里游泳抓螃蟹；夏天的晚上跟着打鱼的身后捡漏网之鱼；要不就窝在门口的路灯下打弹珠，拍纸牌。他的战利品总是被我蛮横的霸占，他打不过我也吵不过我，所以基本上他都是被打的那个，所以哭鼻子回家告状的都是他。

后来，我搬了家，再见时是在他奶奶这葬礼上，他带着白帽子穿着白色罩布缝的鞋安静的站立在灵堂右边，看不出来表情。他奶奶最护他，但凡他受了委屈，受责罚或是被骂街的一定是对方。疼他的奶奶走了，家里人称是喜丧，不能哭。怕对老人不好。他没哭，不发一言。

后来我考学出来了，他倒是来学校看了我一回。惊讶的是他当了兵，身着军装的他不再是曾经的豆芽菜，笔挺且精神，能言善辩。言语里透着对军队的忠诚和捍卫，讲的各种军队趣事也是让我记忆犹新。当时乌龙的还被同学误认为是我男朋友。我笑着跳起来拍他的肩膀做辩解，他是我哥们。结果还被有军装控的同学追着要电话号码。那时的他，意气风发。

再后来，听说他退伍回了老家，因为父母身体不好，独子的他不能走远，放下了军队里的荣誉，本分的回家娶妻生子，县城里谋了一份还不错的工作。很完美的安排不是？邻里熟悉的亲上加亲，原本以为他会幸福下去。哪知婚后生活被磨出来了不堪的棱角，扎的人遍体鳞伤。

他疯了。我诧异的拒绝相信妈妈的话。怎么可能？另一个玩伴的证实电话让我痛心不已。他是真疯了。看到家里被洗劫一空，油漆泼满满墙，指爹骂娘的话让他愤怒的掂刀冲向了丈母娘家，哪知也是人去楼空，他那个恨啊……没等他报警，一帮人又趁着黑夜打折了他的腿。有意的只打右腿。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孙子，不是喜欢用右腿踹吗？老子替你废了它。

他有家暴的习惯。朋友强调了一下。他家暴？怎么可能？他怎么做这么不男人的事？朋友说，他和他媳妇性格不和。家里父母、邻居撮合的婚姻。平时他在县城工作半年回一次家，回家了才得知媳妇把他爸妈骂走了，搬离了他俩的新房，回了老房子不再往来。媳妇也没个过日子的样，天天娘家蹭饭不说，早出晚归的不着家，邻里街坊传的可难听。丈母娘却把帐算到了他头上。后来他动手把媳妇打个半死，媳妇老实多了。有了第一次就有了第二次，后来媳妇肚子里的孩子流了。两人的关系就破罐子破摔了。再后来就是他媳妇出轨了，还趁他上班时间把人带回了家，街坊邻居都传了个遍。听说他当时差点把那孙子给砍了。

这是他媳妇报复他呢。朋友电话那头重重的叹了口气。他现在？被他爸锁起来了，上次回家办事顺便去看他，结果被那货抓住没把胳膊肉给生啃下来，他爸没办法就把他锁了。可怜啊。

电话这头的我泪止不住的宣泄了出来。我最好的哥们，怎么就疯了？印象中的你不是他们口中的那个人，你是不是生病了？请你快醒醒吧。家里的老人还等着你赡养，你的以后还会向你曾经描述的那般精彩，哥们，请你快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