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作者阿城,谈一部作品就要了解他的相关背景。阿城中学还未结束,文革便开始了。高一,他学业中断。1968年,阿城下放山西插队,并开始学画。为到草原写生,到内蒙古插队,后到云南建设兵团农场落户。1984年,出版个人首部短篇小说《棋王》1999年,出版作品集《阿城小说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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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来讲 棋王 王一生
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棋呆子,在他的世界里只有两件事情。 也是他两大爱好,是吃和下棋,这恰恰正是主人公生存根本和生命价值的象征。阿城写这部作品,是融入了他对于历史和人的生存及生命意义的思考的。
对于他的下棋来说,可谓是疯,可谓是奇。就最后车轮战,与象棋高手打成平手。有时候真的很羡慕他,甚至嫉妒他,他能够在那个环境里面只专心一件事情。不受外界的干扰,很厉害。
接下来是吃,阿城被誉为使用动词最好的作家,在写王一生吃的时候。真的能让人感到那种时代的,那种情形,人物的遭遇。王一生所处的时代正值文革十年浩劫,那是一个今天看来荒诞狂热而残酷惨烈的年代, 同时遭遇时代和家庭的双重不幸,失去亲人而任由生命如浮萍一般在各种政治运动的激流中身不由己、随波逐流是那个年代人们的集体写照。可奇怪的是,王一生对生活中的一切都漠然视之,他对于吃的态度也是对于生命的态度。
有一次,他在下棋,左手轻轻地叩茶几。一粒干缩了的饭粒儿也轻轻跳着。他一下注意到了,就迅速将那个干饭粒儿放进嘴里,腮上立刻显出筋络。我知道这种干饭粒儿很容易嵌到槽牙里,巴在那儿,舌头是赶它不出的。果然,待了一会儿,他就伸手到嘴里去抠。终于嚼完和着一大股口水,“咕”地一声儿咽下去,喉节慢慢移下来,眼睛里有了泪花。他对吃是虔诚的,而且很精细。有时你会可怜那些饭被他吃得一个渣儿都不剩,真有点儿惨无人道。”
听见前面大家拿吃时铝盒的碰撞声,他常常闭上眼,嘴巴紧紧收着,倒好像有些恶心。拿到饭后,马上就开始吃,吃得很快,喉节一缩一缩的,脸上绷满了筋。常常突然停下来,很小心地将嘴边或下巴上的饭粒儿和汤水油花儿用整个儿食指抹进嘴里。若饭粒儿落在衣服上,就马上一按,拈进嘴里。若一个没按住,饭粒儿由衣服上掉下地,他也立刻双脚不再移动,转了上身找。这时候他若碰上我的目光,就放慢速度。吃完以后,他把两只筷子舔了,拿水把饭盒冲满,先将上面一层油花吸净,然后就带着安全抵岸的神色小口小口地呷。”
王一生这种近乎虔诚的方式,让我们感到了阿城平凡的文字中蕴含的力量。
最后的结尾也颇有意境,留白。
夜黑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王一生已经睡死。我却还似乎耳边人声嚷动,眼前火把通明,山民们铁了脸,掮着火柴在林中走,咿咿呀呀地唱。我笑起来,想:不做俗人,哪儿会知道这般乐趣?家破人亡,平了头每日荷锄,却自有真人生在里面,识到了,即是幸,即是福。衣食是本,自有人类,就是每日在忙这个。可囿在其中,终于还不太像人。倦意渐渐上来,就拥了幕布,沉沉睡去。
接下来是树王
虽然没有棋王那样好,但也有可圈可点的部分。
守护,树王肖疙瘩,他有原则性的人,或者说有些偏执的人,因为他的成分问题。他守护林场,但因为古树,砍了一辈子树却因古树被砍而患了心病去世的树王。
结尾的留白
肖疙瘩的骨殖仍埋在原来的葬处。这地方渐渐就长出一片草生白花。有懂得的人说:这草是药,极是医得刀伤。大家在山上干活时,常常歇下来望,便能看到那棵巨大的树桩,有如人跌破后留下的疤;也能看到那片白花,有如肢体被砍伤,露出白白的骨。
这些东西好像把大树砍倒之后的山坡,这些看似平淡的文字,却写出了整篇的精华。
以及最后,因为没有按上级要求循规蹈矩教课文,而是实在教认字写作而被辞退的老师:孩子王
《孩子王》这是一本充满着讽刺意味的小说。学校学生上课没有课本,教课的知青老师非常生气,去问校长,校长说是国家印不出书来学生们只能抄书。但是他们看到生产队下发的批判学习材料,要多少有多少。那位校长说,国家要搞教育,所以才开班上课,但是却必须按照严格的教程来教,不管学生的进度。
最后的结尾
第二天极早的时候,我回来收拾了行李,将竹笆留在床上,趁了大雾,掮行李沿山路去三队。太阳依旧是白白的一圈。走着走着,我忽然停下,从包里取出那本字典,翻开,一笔一笔地写上“送给王福来娣”,看一看,又并排写上我的名字,再慢慢地走,不觉轻松起来。
我感觉他这三篇的结尾写得都特别好,能够与主题呼应。而且还有留白,实属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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