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我终于了解到一句话,大力出奇迹。
起风了,就在双勇朝着足球奔去的那一刻。
这风好像是被双勇的劲头带起的,撩动着旱冰场两旁水沟里的柳树枝条。翠绿的柳条在风中摇摆的婀娜多姿,像一个个身材曼妙的妙龄少女,摇摆着身姿,偏偏起舞。
旱冰场的地面上有一层淡淡淡得灰尘,被风掀动着,朝着边角聚拢。
双勇这一脚比上一脚还要结实。他依然用的脚尖,很有力地捅在足球下方。
足球就像出膛的炮弹,从低到高,朝着我的脑袋飞了过来。
那一刻,我有点茫然,不知所措。因为足球并没有旋转,而我却分明看到了足球在空中飞行的时候,飘忽不定,忽高忽低,似乎要砸在我的大脑袋上的时候,却又鬼使神差拐向另一个方向,最后,足球越飞越高,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不断将起托高,直到越过一人高的铁栏杆,钻进温柔的柳枝的怀抱中去了。
足球飞行轨迹如此诡异,飞行距离如此之长,是我不敢想象,也不愿承认的事实。
在这个球场里,只有我才能踢出这样的球,只有我才有这样的技术和力量。他,双勇,一个根本没有踢过足球,甚至连足球规则都不知道的人,怎么会踢出这样的球。
一定是运气,不错,一定是运气,相信让他再踢上一千次,一万次,他都不会踢出这样的球。我努力安慰着自己。
“双勇,你球不疼了,还挺厉害的,一脚踹出去这么远。”左大洋说。
双勇可能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茫然的脸上开始渐渐微红,一只手无助地抠着后脑勺。
“既然你这么厉害,那也就请你去把足球捡回来吧!”左大洋走到栏杆旁边。
双勇突然醒悟,从旱冰场一角的铁栏杆了出去。
这个地方的栏杆是我们费了好大力气掰弯的,头只要钻过去了,身体就肯定可以过去,全部队的孩子都可以走这条捷径,唯独平胖子,因为每个小朋友都是纵向发展,平胖子始终都是横向发展,就像一个球。
可谁又能知道,六年后,我和母亲在乌市的商场再次见到平胖子的母亲的时候,平胖子的母亲得意的说,平胖子已经一米八五了。他那种体型,再加上这样的身高,那不就是一堵墙吗!而我还只是一个体重不到120斤的竹竿。
我和左大洋抓在栏杆上,等着双勇捡球。
双勇站在水沟里。
“把球扔进来。”我说。
双勇说:“让我试试你那招。”
“哪招?”我说。
“就是用脚尖把球挑进来。”双勇说。
“这个栅栏这么高,你不行的。”我刚说完。
足球再次朝着我的脸,呼啸而来。
与此同时,柳条的摆动瞬间变得更加激烈,更加兴奋了。
若不是铁栏杆,这一次我的脑门就没那么幸运了。
足球撞在铁栏杆上,产生剧烈的振动。
我和左大洋吓得后退两步。
“哇靠,你疯了吗!”左大洋说。
足球被反弹回水沟。
双勇皱了皱眉头,准备再次尝试。
而我和左大洋已经站到了三步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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