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旱冰场的另一头,喘着气,好像刚才那一脚传球,用去了我大部分力量似的。
“哥,快来,该你射门了。”左大洋说。
“左大洋,是不是该你守门了,我已经守过一次了。”双勇要离开铁栏杆。
“我不守,你输了你守。”左大洋很纳闷,也很不情愿。
“为什么是我一直守,你们什么时候守?”双勇不服气。
“你守住了,就轮到左大洋,刚才你不是没守住嘛。”我说。
“那么重的球,谁守得住!”双勇感觉自己上当了。
“愿赌服输,双勇你可别耍赖。”平胖子咯咯咯笑着。
“只要射门的人,没有射进,都算你赢,就换人。比如射高了,飞出去,或者射到这两根柱子外面,以及打到柱子上都不算进。”我说。
双勇听完我的话,若有所思:“那好吧,快来吧。”
我站在足球面前。
地面似乎有一点坡度,足球总是轻微滚动。
终于,我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位置,这个位置没有对着球门正中央,而是有点朝右偏。
双勇弯着腰,叉开腿,分开双臂,做出了守门员的架势。快别说,这小子无师自通,还显得挺专业。
我偏过头去平胖子说:“射门的时候,要把球射起来,用脚背抽球的下半部,或者用脚弓推球的下半部。这样可以控制球飞行的角度和方向,足球还可以飞起来,更容易进。”
平胖子似懂非懂地说:“我刚才踢的不是也飞起来了么?”
“你是用脚尖捅的,力量是大,但无法控制方向,还容易伤到脚尖。”我说。
“我咋觉得这样踢才得劲呢?球唰得一下就飞了出去。”平胖子比划着说。
“那是因为我这个足球的气不足,你要真踢到气足的球,那可是硬邦邦,脚指甲盖准劈开。”我说。
平胖子露出匪夷所思的样子。
我知道他不相信我说的,他一直都不相信我说的,因为他也觉得这个家属区的孩子王,并不是非我莫属,他自己也是有利的竞争者,从滑旱冰,打乒乓球,以至于打篮球都可以看出来,他是越来越好,甚至有了超越我的架势。
可如今,我却转行踢足球,这让他犯了难,足球是啥,不就是一群人围着一个足球跑吗?你踢一脚,我来一腿,整个场地里乌烟瘴气,孩子们就像乌云一般,追着足球,足球飞到哪儿,那片喧闹的乌云就飘到哪儿。
这让我突然想起五年级那场足球比赛。
那一天和往常一样,蓝天白云,晴空万里,因为是初夏,空气有点干热。
那座天然的戈壁滩操场,静寂无声。远处的白杨林随风整起地摇摆,那里是小慧捉大青虫的最佳场所。
操场很大,周围没有一棵树,没有塑胶跑道和人工草皮,全是戈壁滩的碎石头,甚至连线都没有。跑到用砖块围成,隐约可以分辨出形状。
一边是三层陡坡,每一层都有一块空地,最上面是中学部。
另一边往下倾斜,一直到天边,是一望无际的戈壁滩。那里有一条土路,部队的班车总是停在那里,因为镇上的水泥路被两个石头墩子挡住,只允许小车开进去。
我们五年级一二班的体育课总是一起上,就和音乐课、美术课这些一样。
一起上就免不了产生一些火药味。
体育老师也看出来了,隔三差五给我们火上浇油,生怕我们燃烧得不够旺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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