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听说过“磁铁论”吗,没错,就是说同性恋那个的“磁铁论”。
前几天有跟朋友聊起过同性恋,朋友斩钉截铁地对我说:
“同性恋很恶心。”
我承认,那一刻,我觉得他有点恶心。可能我这个人比较偏激吧,但我觉得同性恋的各位都没有错,不应该被别人这样对待,错的啊,一直是这个世界呢。
对待同性恋,我一直是比较淡然的,若是在街上看到ta们,我还会觉得挺高兴的,因为,ta们在一起了啊,谁知道ta们经历了什么,彼此的手才能牵在一起呢。
很难啊,对ta们来说。
A和B是在初中认识的,从见了第一面开始,他们话语投机,爱好相同,很快就熟络起来了。
初一,初二,初三,他们都像女生的闺蜜一样形影不离,或者在某种程度上说,是有些暧昧吧。
所以啊,我和其他一些腐女们有时都会调侃一下,说一些“啊你们两个怎么还不结婚”“你们能不能别秀啊我受不了了”诸如此类的,也没有什么恶意,纯属开玩笑。
他们倒也不介意,说说笑笑就过去了。
直到那一天。
班主任即兴在班里举行了美食节,说是期中考后放松一下什么的,同学们每个人都带一些吃的回学校开趴。
机缘巧合吧,我闲得无聊坐在一边看着一群人闹——不知道谁把蛋糕带回来了,于是奶油满天飞,追逐打闹。
喝着汽水,我看到了站在一边的两个人。
A和B在清理着身上的奶油,我默默地看着,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移开目光。
这时A俯下身,伸手把B脸上的奶油抹掉,还舔了舔手上的奶油,对B笑着。
戴着眼镜,我看的很清楚,B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然后,B就往厕所的方向跑去了。
我转过头再看回A,A愣在原地,看着自己的手,一动不动。
然后他转头,正好对上我的目光,也不说话。我记忆中,那时我看到的是,一个犯了错手足无措的男孩。
那天晚上,他找我聊天了。
“你讨厌同性恋吗?”他问。我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挠了挠头。
“你讨厌吗?”我反问他。
聊天界面静默了一会,然后屏幕上出现“对方正在输入”的文字,又消失,过一会又出现了。反复几次,我也没有失去耐心,继续等待着。
“我觉得,我好像喜欢上他了”屏幕上突然弹出的一行字让我惊了一下,但内容又让我沉默。
“我看出来了,那他知道吗?”
“不知道。我该怎么办好?他会觉得我恶心吗?”
不知道,我不敢说了解感情这方面的东西,我也不知道啊。
擦了擦手心出的汗,忽然电脑右下角弹出来一个对话框。我点开,发现是B。
“同性恋会有未来吗?”
“会。为什么这么问?”我心里有些忐忑。
“可是我以前很恶心同性恋的,现在我竟然也变成同性恋了,怎么办!”
B与我是小学同学,虽说我并不是十分了解他,但我还是知道他小学时无比厌恶同性恋这件事的。
“那你就承认。”我淡淡地回复他,然后把这几段话截屏发给了A。
顿时,两边都陷入了沉默。我搓了搓手,长呼出一口气试图减轻一下心中的压抑。
A先回了,他留下一句“我知道了”就下了线。B那边也净是一晚上也没有回应。
第二天上学,我有意无意地看过去,发现他们两个并不像平常那样,而且B貌似还比较刻意地避开A。走廊里撞见A,他对我僵硬地笑了笑,那笑容里满是苦涩。
啊,还是同极相斥么。当时我如是想。
当晚,A来找我了。
“我跟他说了,说了所有我所想的”
“然后呢?”
“然后他就跑了。
我是不是让他觉得很恶心?
可是他不是喜欢我吗?
那为什么?”
B也来找我了,他说:
“承认不了,同性恋,不行。”
我有些生气,但又不知道生谁的气。
B又发过来:“可是都快三年了啊,”
你喜欢他快三年了,是吗?
感情啊,总是被我们自以为是的世俗阻隔在外。真正把感情拒于千里之外的,就是我们自己。不承认,不接受,抗拒着,痛苦的却是自己。
此事不了了之,不过,听说高中三年他们还是在一个班。
莫非是有缘无分?我想。
再后来过了三四年,A又一次来找我了。他说,他有女朋友了。我说,那很好啊,那证明你放下了。
那边发来一串省略号,发过来一句“前后三个女朋友,都分了。”
“为什么?”
过了几分钟,他发来一大串文字。
“陪女朋友逛街的时候我在想他喜欢穿的连帽衫,陪女朋友吃饭的时候我会想他喜欢吃的七分熟的黑椒汁牛排,甚至我在跟女朋友上床的时候,眼前都是他的样子……”
我细细看着,如鲠在喉。他给我发了足足两千多字,我都慢慢看完了,我很高兴他能把积压多年的情绪都发泄出来。
最后,我打上几个字发了出去。
“你爱他。”
爱的无可救药。
鼻子有点酸,我正想找纸巾,屏幕上弹出来一句话。
“我竟然哭了。”
我愣在那里。A在我的印象里,都是笑嘻嘻的,甚至高一时摔下楼梯左手骨折了,整只手的骨头从肉里突了出来,血流了一地,我都没见过他有情绪起伏很大的时候,当然除了上文说的那次。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吓了一跳,缓了缓情绪接起。
“我在你门外,开门吧。”是A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有些含糊不清。
我小跑过去把门打开,就看见与平时的经理形象截然不同的他:鸡窝一般的头发,胡子拉碴,整个人也消瘦了不少。仔细看,眼圈通红,手里还好像抓着些什么。
我把他拉进来,把门关上。他走了几步,忽然就扑到我怀里,巨大的重量让我倒在地上。
他哭了起来,一个一米八的人,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若是平时,我一定会觉得滑稽,可是此情此景,我却心疼不已。
整整哭了一个小时,我腿抽筋了也不敢动太多,直到他嗓子哑了,累的睡过去。
我把他安放在沙发上,给B打了个电话叫他过来。
B来的时候,看见A的样子,无比惊讶。
他蹲下,打开A的手,里面是一个小小的魔方,颜色掉的七七八八,棱角还被磨得圆圆的,上面小小地写着一行字“13岁生日他送的礼物”,应该是用油性笔多次写上去的。
“傻子,傻子!你是不是没脑子啊!……”B低声骂着,一边哭了起来。
睡梦中的A乍醒,朦胧之间抓住B的手,竟然嘿嘿地笑了起来。
“我竟然梦到你了,真是太好了!诶?你怎么哭了!别,别哭啊,谁欺负你了,我帮你揍扁他!”
“就是你啊,混蛋。”B抱住A,狠狠地一口咬在A的肩膀上。
“嘶—好痛!啊,不是梦!你,真的是你!”B抬起头,直接吻上了A的嘴唇。
许久,他们才各自松开。
我轻咳了两声,B满脸通红,想站起来却被A搂在怀里。
“谢谢。”临走前,A抱了我一下。
我目送他们下楼,自始至终,他们十指相扣,没有分开过。
之后,因为种种原因,与他们断了联系,再一次见面,是在B的葬礼上。
天意弄人,A没有哭,但是他的眼神,像死了一样,没有一点波澜,像一潭死水。
一场车祸,从A身边夺走了B,毫不留情地。
“要是我早一点,我们早一点在一起,就好了。”他对我说。
他手里捏着魔方,摩挲着上面的纹路,不说话,也不看任何人,葬礼上,他没有哭,于是没有人流泪,甚至是B的父母。
所有人都知道他有多爱B,他的爱,超过对一切的爱,他的爱,既深沉又细腻。
从B的家人口中得知B的留言,只有两句话:
“我好后悔,明明是我先爱上他,我却把他推开。
可我没有遗憾了,有生之年还能和他在一起,这场车祸是我自私的报应吧。”
果然,很难啊,两块磁铁费很大的力气才能把同名的一段贴在一起,还得小心翼翼,一旦拿不稳或者被外力影响到,就会掉在地上,支离破碎。
但是即使如此,爱的力量一向是强大的啊。
嘘——
子安呐,给大家讲个故事……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