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回来,豆爸买了一大兜甜瓜,拳头般大小,圆圆的、冷白皮,也叫小香瓜。
冲洗干净,去皮去籽,他痛快咬了一口后喟叹:“这瓜可真甜呀,赶上小时候的味道了。”
小时候?
小时候种甜瓜的不多,就算买着了,甜度也比现在低。
那时候疼孩子的人家会在菜园里种上两三颗,别看少,瓜央子可是拖的老长老长,缠成一大片,挺占地方的,所以绝不会多种,毕竟菜园还是要吃菜的,馋嘴娃儿的甜瓜就要靠后站了。
对孩子们来说,谁家地里有甜瓜,可是件有面子的事。到了七月,瓜央子下面终于有了小小的瓜蛋子,此时孩子的心情,既想让小伙伴们都知道自家的甜瓜降生了,又担心哪个贪吃的家伙忍不住当了毛贼,那挠心挠肺的滋味,啧……
听说甜瓜好吃的是身上带花纹的那种,长条型,皮是青白色,里面的瓤是淡黄色,脆甜脆甜的,吃了一个还想吃。确实,那时候菜园子里种菜瓜的多过甜瓜,菜瓜高产,可以用盐油醋拌成凉菜,也能用白糖拌了成了个甜品,经济实惠,也算是儿时特殊的记忆了。
我不爱吃小香瓜,夏天的味道,在记忆里全是橘子味的,带着气泡的那种。
那时候,小孩有个零花钱呀真不容易,哪像现在,从爸妈那要钱买吃的,都是光明正大兼理直气壮。
兜里的几毛钱,那可是攒了好久,有爸妈赏的1毛跑腿钱,也有买文具时以次充好耍的小花招,还有从犄角旮旯里捡来的硬币,总之,这些钱来之不易,最后又都要送给小卖部的。
夏天,那么热的天气,地上的树影一动也不动,蝉像是小孩子,新买了哨子,吹个没完没了,天空是那么蓝那么纯净,没有一丝下雨的可能。在没有冰箱、没有空调的时代,全靠一把蒲扇续命,那偶而露面的卖冰棍的人简直是下凡神仙。
我一般不吃冰棍,或者说我一般不自己掏钱买冰棍,觉得那东西就是水里放点糖然后冻成冰,吃到最后,糖味被吸完了,就只剩下一块冰疙瘩,没多少意思。
我的钱可是要花到刀刃上。每次去小卖部,都要看看那个小小的桔子味汽水,它放在货架上,线条是那么流畅优美,上面的标签都有一种很时髦的感觉。有时没钱,看看而已,有时递过去两毛钱,接过来一瓶橘黄色的饮料,小心翼翼如获至宝,找一个舒服的地方坐下来,一小口一小口地享用着手中的美味。
每口都要在嘴里含一下,让它充分流过舌头的表面,那些麻麻的汽泡在口腔里跳跃、破碎、平静,只到余韵变成平常的糖水。
好怀念那些橘子味的夏天,心思单纯的年纪,简单、快乐、容易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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