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海

    我本不想通过这个方式写给你的，但是我在路上，笔放在箱底邮到了楚雄，我没有笔也没有信纸，即使我准备了那么多信封也没有什么用了。但我想和你说话，想告诉你我的现在的想法，这个时候我倒是感激起我的手机了，我可以把想说的变成这有形的文字送给你。我怕写信在路上邮寄时滑落，我怕时间太久，我会没有心情再去述说，我怕太忙于生活。所以，你不要觉得我絮絮叨叨，好吗？我只是想说说话，不张嘴的说说话，给你听。你可以揉一揉疲累的身体，听一听我说的话吗？我这么想说，因为听我说的人是你啊，如果你不想再见到我，不愿意听我说就告诉我吧。我会努力把所有的给你的话变成睡梦中的呓语，成为梦的一部分。

    我在路上已经奔波很久了，从12日到现在，每日都在奔波，也每日都在思考你和我。昨日成都下了暴雨，我吹着凉风熬过了昨晚，导致我今天也头疼得厉害，我试图通过撞击以及捂着被子出汗缓解我的头疼，但是还是没有办法，我躺在这里，满心都是你。我想收回我昨晚说的那好几千字的气话了，你同意吗？你还在生我的气吗？觉得我很烦人吗？原谅我有点絮叨，只是不想让你再那么烦忧。我发现我真的做不到说的那么潇洒，我不洒脱，尤其是对你。我对很多事饱含深情，尤其是对你。从昨天担惊受怕到用短信说了那些气话，解释的话，让你我觉得痛苦的话。“珍重，再会。”这四个字写下来真的很痛苦，我怎么能把你推向一个陌生的位置呢，我是故意的吗？我不是这样的。我今天走路都是轻飘飘的，我出门刻意坐在阳光灼热的一边，遭受毒辣的太阳，想要驱散我身上的寒冷，昨晚我们相互解释相互阐述相互争辩似的寒冷。我知道，我太不会爱了。但是你也得原谅我，因为这是我第一次爱，我遇见你，就像是遇见我自己，相互契合又相互弥补，我是真的很正经地在爱你。所以，有点摸不着头脑，有点莽撞。你得原谅我那么炽烈，我把你当做我了。但，这一次我知道，我们又是不大相同的人，我和你又是那么不同的人。我想我把你看做和所有其他的人一样了，可你是那么独一无二，所以我那么庸俗地依赖于你，去探寻我们爱存在的那种普遍形式，我们相遇之时就已经注定了不是那么普遍的爱恋了，对吗？我是选错了方式，但我知道我也相信我没有选错人。我和你就像一个人似的，但又那么不同。看，我又胡言乱语了。如果说，我以前爱的是爱情本身，爱的是那追寻的各种痛苦折磨的过程，那么这一次，我可以确信，我是隔着遥远的山川爱的是你，是你本身了。你是在嫌弃这样爱你的我吗？我这么多可憎又可笑的行为，只是因为爱你而已。你觉得我还那么可气吗？如果我是你，我不会气的，我会更加珍惜，有一个姑娘把你看得如此神圣，不是应该感到开心吗？你不要害怕吧，为什么要怕呢？我想要温暖你，你也想要拥抱我，不是吗？我不会像别人爱别人那样爱你了，我之前都在模仿着，我没有真正地相爱过，不是吗？我希望得到你的理解，我只是担忧你，只是爱你而已，我学着别人的经营爱情的方式，但我们是独一无二的，所以我也不会再那么去学习别人，然后害苦了本就不一样的我们了。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吗？我真的觉得，我们是彼此的宿缘，那么多的冥冥之中才让我们相遇，为什么就要在一点波折中失去呢？我是受不了这样失去一个难得的你的，那你呢？

      我在K113次从成都开往昆明的四号车厢21号上铺。我在这里哭泣流泪，我想着我孤独地在这世界里思考了那么久，徘徊彷徨了那么久，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心意相通的你。却被我炽热的真诚驱逐，吓退了。我真的没有那么坚强的。“有人陪我了”也是我遇见你的心里话啊，我昨天打电话给你之前，我在想着怎么带你去青海的德令哈，怎么去青海湖，怎么去拥有五彩丹霞地貌的张掖，怎么去看祁连山的雪堆积，怎么去围着阿尼玛卿转一转，怎么去台湾，怎么去哈尔滨，你又怎么和我一起踏遍云南的山川……人生路还有那么那么长，要两个人一起走。【这是我在王小波写给李银河的信里看到的，他写的好多都是我想说的，一会儿觉得我是那个写信的王，一会儿觉得我是那个收信的李】我能遇到你，难得得不行。我热情你也热情不是吗？因为我说了气话，因为你也接受了我的“珍重，再会”，因为你爱我变成厌烦我的爱，因为所有“有人陪”的未来里没有了重要的男主人，因为这些我很伤心，我想我好不容易用思想拥抱了另一个赤子，却被我撵跑了，我就默默流泪。我的确是个爱哭的人。我敲打着车里的墙壁，想让我的心不那么痛苦，但是还是不行。我觉得我要思考，我要去探寻什么爱。我拿起我的阅读器，再次读王李的往来的书信，我在里面看到我们，也看到你。我一直在想，我们会成为历史上的那一对呢？昨晚的分别，我以为我们是二萧了，看书的时候又以为是王李，我以前向往的是钱杨呢。说着就扯远了，我想我们还是我们自己，和所有人不一样的存在。说好的阳春白雪，下里巴人，怎么就不要了呢？我们都是固执执着的人不是吗？怎么240个小时不到就要食言了呢？“你不变我就不变”我一直都是守着这个，我是真的不会变的，你不要不信，你和我是一样的不是吗？所以你都懂我的意思。

      我在列车里食之无味，我只想为什么我们要相爱相杀呢？我在这里头疼，我想北上去问你，但是我的列车啊，总是头也不回的往南开，我往南走了，离你也就越来越远了，坐火车要50个小时那么远，坐飞机要四个小时那么远。一个又一个隧道都在通往深不可测的心底，就像七月三日的隧道一样，折磨人，折磨死人。我眼看着丘陵变成大山，我看着溪流变成大河，我却一心往着海存在的方向盼望着。我是傻了吗？我要住在山里面了，而你却在海边。有时觉得，山和海都是极其浪漫的字眼，我也一直沉醉在这种浪漫之中。我想你也是的，其实我们都是偏执不是吗？我从来没有质疑过你的爱，因为我知道你也没有质疑过我，我们是相信彼此的，我选错了爱你的方式对吗？我只是在学别人的方式吧？有你书信与倾诉的陪伴，我就很有幸了，你觉得呢？你别觉得太痛苦了，你有什么痛苦都可以给我说，我会为你分担，我有阳光，也有风雪，可以给予你温暖与清凉。你懂我的意思吗？希望你不再是一个人，我也不再是一个人。你是我生命里思想里的友人吗？我觉得是的。吾友吾友。我们之间应该有超过生活的神圣友谊，这些你也和我讲过，不是吗？我也是这么想的。

      不知道，你能不能有耐心看到这里。我是真诚地坦诚地站在了你的身边，我希望你也能如此，我知道你是如此，如果不是，你告诉我，我默默地离开就好，我可不想这样。我想收回那些关于分别的气话，你同意吗？我可以一直盼望与你相见吗？你还愿意相见吗？你可一定要回信给我，告诉我你愿意不愿意。我总是期盼着在哪样的天气，哪样的日子里见到你，不能因为昨晚的我的气话就化为泡影了。你说，对吗？我还可以期盼吗？你说过的很多很多话，你觉得还可以实现吗？你会因为我的反复提及而无所适从吗？希望，这不是你讨厌我的理由。我不希望你有一点半点地讨厌我。你可以把所有的讨厌都告诉我，我们再商讨但要保持对爱的渴望，才对吧，你说呢？

      我真的很想解释一下我对生离死别的看法，昨晚我尤为脆弱，所以才那么担忧你是否“走了”。昨晚，是我在四川的最后一晚，我从遂宁的老家一路奔波，转车暴晒最后在成都迎接着暴雨，你知道离家的那种心情吗？尤其是这种远游，我真的很用力很乐观很坚强地在和我的爷爷奶奶说再见了，我觉得我表现得特别镇定，大力地挥挥手，挥挥手，挥挥手。但是，我仍旧不可避免地看到了我奶奶的噙着泪花的双眼，我就还是笑着挥挥手让她回去忙自己的。这是生离，我知道我早晚有一天要面对同她们的诀别。我因此感到害怕。死别呢。我经历过，成长至此。你愿意听吗？我的朋友2015.8.29那天下午三点还在雪山上给我发消息说，“这里信号不好，回去说”，然后他就留在那座雪山了，再也没有回来，留下了我们惶恐不安面对突如其来的死别。从那以后，我就独自对他说话，他再也联系不上了。这种没有回应的感受，这种失去的感受，真的让人的心很焦灼。因此，我更加地怕失去生命中的人。而你，那么重要。我担忧找不到你了，我甚至在想着永远地失去，我竟然不曾见过你就永远失去。所以我才那么失态，那么迫切地想确认你的存在，像一个疯子。其实，也是你认为我太烦人了吗？才不愿意告诉我你的生活存在着，才出现这样的事。我以为你会骂我傻，但是没想到你告诉了我你为我的热情感到烦扰与害怕。烦扰我是懂的，因为我在学习着别人爱别人的样子爱你，但是害怕呢？我不懂。我不会怕别人爱我，我会怕你烦我，因为我是可爱的而不是可烦的。你能发现我的可爱之处吗？我知道你能。

      七七八八地说了太多话了。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真心，并且可以让我收回我的气话。我们还可以期盼着重逢。你我用正经地方式相爱，你觉得好吗？我真是个急性子，我以后不会了。还可以和你探讨其他的事，就更好了。我会期待着你的回信，正如期待着见到你一样。你会期待着见到我吗？

      我可以每天和你说晚安吗？一天就一句，就这两个字，包含着我每天见到的风景每天的蓝天白云，每天的风和日丽，每天想说的话，每天的期盼与思念。我有在写给你集子，你也会写给我吗？我们可以把生活的一切都诗意着吗？栖居着也守候着。我珍惜你，你觉得可以吗？我希望你也用你的方式珍惜我，直到我们都完全沉醉于爱情。我们是一个人，不是两条路上的人。希望我们都能付出与收获。

      言语并不能表达我的真正的所有思想，我的大意你还是懂的。我不想让这一切都匆匆结束，固执的我们的固执的承诺都没有去好好实现，那哪怕片刻的热情澎湃都不会同意。我也不知道你具体怎么想的我，我站在你身边，是你邀请我来的。我不想匆匆离开。我不会再学别人那样爱我的爱人了，你说对吗？期待你的回信，想知道你的想法。如果你都懒得思考这份情谊，那也告诉我，我自己默默地消解点我所有的痛苦与忧愁。但我希望你不是这样的，我希望我们可以一路同行。我觉得你可以再考虑考虑我们之间心和心产生的奇妙联系。

晚安晚安晚安晚安晚安晚安晚安晚安。

你笑起来，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