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月是在庙里呆的时间最长的一次。
去年11月网上浏览到旁边寺庙的公众号上招募义工。想着庙里的清净,同时对于庙里师父充满好奇,想要了解年轻的她们为什么会选择出家。
其实当时招募义工通知上写的很清楚,是大寮需要义工。而我是不晓得大寮是什么?等到接到通知要我去上班,才知道大寮是我们居家人的厨房。去大寮,就是帮忙摘菜洗菜切菜。我傻了眼,却不得不接受自己无明下的选择。所幸那个时候和师傅说好,一周除去上班只能去两三天。
就这样每个月八天的值班被我卯去几天。剩下两三天就好打发了。
不过那个时候上班非常艰苦。去的时候是冬天。来做义工的都是居士,我发觉大家都很少戴手套,光手在冰冷的水里洗菜。来来去去,一上午三四个小时都在与冷水打交道。
我提醒居士,寒湿会侵入到她们身体。她们都不以为然。只是把这种行为定义为对佛菩萨的虔诚。
居士们非常用心地做事。不论地上台上总是收拾得干干净净。我时常汗颜,她们对于菜的长短,大小,厚薄也极尽“刻薄”,要求完美至极。我如果不亲眼看到,无论如何我都想象不出来,在大锅炒菜里还有这样的要求。
我被“ps”很多回。根本达不到她们的要求,即使摘菜,她们也会把叶子菜掐成小段,唯恐年长的师父进食不方便。我唯一能做的事就是洗菜,洗完类最简单的活。
庙里做事规矩非常的多,需要戴帽子口罩,以示卫生。另外洗碗,洗菜的时候不能发出磕碰声,或则说声音不能太大,洗菜不能冲着洗,要用盆子接着,头道,二道,三道,再然后头道倒掉,二道变成头道,如此往复,盆子锅铲上的饭是要收拾干净的,菜不允许随意的泼掉,据说擅自泼掉是要给钱供养的。
繁琐的各种条条框框曾经让我逃离几次,装有事而不去庙里。佛菩萨仿佛也是在考虑我,我被编入的那个班恰恰总是没人,有人也都是年老体弱的居士。如是我只能在师父的盼望中勉为其难充当角色。
年过了,我想这个不是我想要的地方。每天居士们都是在家里长短论着事非,她们每日念着经,想着对佛菩萨的虔诚,也祈求佛菩萨能由此护佑她的家人们。唯一不变的是经年的习性。当然也有修的比较好的居士,基本没有言语,来了就是马不停歇地做事,收拾大寮的角角拉拉。
说的亲们可能不相信,那么大的空间,大寮的卫生比我家里都整齐干净,就是柴房里的柴也是摆放的整整齐齐。
人的发心的确有着非常大的能量。
就这样过去几个月。我所在的班走的还剩下我一人,庙里师父又安排了几位居士进来。于是就有了叶师兄,沈师兄,石师兄,后面还有胡师兄。(庙里的居士都称为师兄)
叶师兄满头白发,说话响亮,中气足。她似乎是总管。去的最美,会遵照师父要求安排每天的菜品。也同时将缺漏的菜告诉师父。
叶师兄自己勤快,也见不到他人懒惰。干起事来风风火火。说起话来也是雷打人,好几个居士受不了她。她喜欢一言堂,如果有居士表达不同的意见,她马上会崩盘,反击,甚至在团队中孤立对方,言语暴力等。据说她已经受了五戒,那已经是居士里面很高的戒律。但她的贪嗔慢疑一点也不见少。因为她的管理,整个团队有时被她搞的鸡飞狗跳。有的居士直接要求要调换班组。叶师兄像极我的母亲,因为自己的性格,时时与他人发生摩擦,自己在这个过程中也吃尽了苦头。后来听说她得了好多年的糖尿病。
一本书上说糖尿病的心理成因就是想要控制很多事物而不成功,导致胰岛素上升。这样看来,在她身上比较吻合。
还有一位石师兄,个子好大魁梧,虽然六十多岁,依然打扮入时。她是我们这个团队的炒菜师父,她的菜炒的非常好吃,我曾经反复观察过她,也没有放什么酌料,只是不急不缓地炒菜,她很少加水,配合火候,起盘后的菜颜色味道都俱佳。
她不太多说话,只是在叶师兄顶趁其他师兄时,她会站出来打抱不平。只有这个时候叶师兄才会三缄其口。尤其是在石师兄气不过大寮这个纷争环境提出不再来上班时,叶师兄就会闷着头在一个地方捉急生气,而不敢再言语。
再就是沈师兄,她在这个团队年龄最大,但做的事最多,事无巨细,面面俱到。在我们休息的时候,她还会轮着笤竹把大寮外面的地扫的干干净净。
大概因为她言语比较短少的原因,她常常被挑刺。而她的臣服更激起叶师兄的领导之心。很多时候忱师兄都很委屈。但总在我们的劝说下又开始不停地做事。
这个团队就像一个万花筒。有时候看着她们争吵,也实在有趣的狠。在庙里我是想不到还有社会上这一面人生百态。但她们对于佛菩萨,还有庙里师父的虔诚尊敬也让我佩服。
有时这团火也会烧到我身上。被师兄不分青白的指责的确很让人怄火。不过我也不是争辩之人。很多时候我懒得搭理她,于是过一会她依然喊我安排我事做。
我们这群人,只要明白自己去庙里的目的,纠纷就存在不了很长时间,毕竟我们都想求得佛菩萨的护佑,佛菩萨估计也不愿意看到我们这群喽啰一样的肉身如此造作。
最后,阿弥陀佛!愿佛赐我们这群愚痴的人智慧,早日离苦得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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