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摄:青袖
清溪潺潺,穿山拍石汇入涝峪河。从高耸而起的京昆高速立柱之下出发,跟着湍湍水流,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水势依山势,百转千折,这边穿水来,那边又踩水去。一路行来,哗哗哗的水声不绝于耳。距水稍远一些如有人轻诉,近之似闻清歌,再近些便成了百十人的齐声合唱,音律锵然,灌满两耳,近在身旁的两人说话声也要提高二个八度才辨得清了。
此刻,不怕鞋已湿,只喜久在樊笼里,始得返自然。
拍摄:坎离
大坪梁不同往常那些更成熟的秦岭徒步线路,人迹尚少。渐趋往山上走,行走的踪迹越是难以辨识,后半程自拔高开始,只看的到前面队友留下的脚印,以及垂挂枝条上的鲜红色路标。
山中林草丰茂,行走的路又兜兜转转。如果脚步稍慢了些,刚刚还在前面攀爬的队友身姿一眨眼就没了踪影。抬眼前望,一片无尽的密林幽境;回首俯视,涧水正哼唱着欢快的调子一转两转也不见了。
你只剩一人,恐行路迟迟。
拍摄:戴维
然而只要跟着水流走,大抵是丢不了的。
只是要小心湿滑的石头,偶尔从水中蹦跳而出的青蛙,陡峭斜坡上混合了枯枝败叶而松软的土壤,某处的枝桠间悄然待客的蜂巢。它们或给你一个小小的惊吓,或给你的大意疏忽一个湿身的惩罚。
入山好似拜访多日不见的老友,熟念了彼此的习性,也懂得可与不可的礼节,更有三杯入喉之后的酣畅开怀。
拍摄:远方
水流声抵消了上山途中清风太少造就的烦闷,而凉风徐来的那一刻,也预示着水已穷于脚下的某处山石罅口。
你也已攀过山腰,正站在距离顶峰咫尺之地的某处。
拍摄:戴维
一路行来。
你路过一处农家,灰色的土墙,正对山深处。山里的人家不需要院落,整个大山都是他的院落不是吗?主人差不多六十来岁,身型削瘦,笑容里自带憨厚。自言也不常来住,屋子近乎荒废着。
你看到几处破败的窝棚,生了锈迹的拖拉机车头,似乎完好而荒置的大铁锅。他们放置的时间应该不会太久,但也不会距今太近。直到来到一块不大的平坦地面,背后有个山洞,习惯称之为金矿口。
这儿大概曾出过金矿,或者别的什么金属。挖矿的人历经辛苦把设备抬上山,安置在不同地段,再搭棚而居。然而最后还是走掉了,带不走的它们被留下来当作爬山人的打卡点。
拍摄:满血
山上的风景大不同。
不说环绕四周的苍茫群山,也不说清冷的让人忍不住张开双臂的风,以及和凉风携手而至的温煦阳光。它们太普通,是登山人最熟悉的爱人。
我偏爱山头那两株枝叶疏落的树,勉强遮住了一平米的阳光,正好够我安坐。我也爱红艳艳又小小的野草莓,吃上一颗两颗就满足。还有眼见的从山腰一点一点升腾而起的云雾,由薄到厚,遮住了树木又遮住了半边山。
此时,山的另一边,纯净又空荡。
阴阳割昏晓,不亲临其境又怎么能体会到唐诗的美。
拍摄:clarklee
人来的少,动物也可以肆意洒脱的游荡。
羚牛出现在山梁了,难得一遇的血雉也蹲在石上,羽泛七彩,趾爪嫣红,傲首挺胸。
拍摄:满血
人来的少,山也干净多了。我们专门拿来捡垃圾的袋子都没装满。
大坪梁。下次再来,愿你我仍能素颜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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