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盈突然想起一个大问题——做饭,她不会啊!不管是母亲,还是二姐,手把手,都没让她做出一盘能吃的菜。
“轩昭,你会做饭吗?”试探的语气。
轩昭挑挑眉毛,“我以为你不会想起这个问题了。”
“我也得吃饭啊!”
“有情饮水饱。”
这是轩昭,嗯?
等到她捧着吃撑的肚子,歪在沙发上,才觉得自己对轩昭的了解还有盲点。记得某天在寝室卧谈时,姐妹们讨论起厨房里的事儿,难得一致的结论是每一个热爱做饭的人,都是认真对待生活的艺术家。品种繁多的食材,经过一盐一糖间的取舍,通过煎炒烹炸,才能变成能传达温度和爱意、令人垂涎不已的美味啊!
她得意地笑,艺术家,她家有。
轩昭的生活习惯非常好。能早起,会自发地做家务,个人物品的摆放整齐有序。晚上下班比她到家早,她开门就闻到饭菜香,即使偶有应酬,也不酗酒。宜室宜家,用在他身上,一点不牵强。
袁盈觉得自己赚大了。同时呢,因为这些生活问题,她从来没有想过,觉得很打脸。她懊恼,自己的主妇意识都无,能力何从谈起?
轩昭见她别扭的样子好笑:“你就这样,我也不嫌弃。”
“你这样是纵容,能惯坏人的。”
“我太太,我乐意!”
于是,袁盈连进厨房的机会都不多。
这次春节只能两个人自己过,父母们说是新婚,新房子不能空着。尽管少了亲人相聚的欢乐,但是多了夫妻相处的情趣。敲了新年的祈福钟、看了焰火表演,烟花的明明灭灭中,闪现着两张洋溢着幸福知足的脸。
年后袁盈升职加薪了,喜悦之余,有个小心思像壶里烧着的水咕嘟嘟地冒着泡泡,可是不知道怎么和轩昭提起。这异常表现瞒不过朝夕相处的轩昭。
轩昭百思不解,主动询问。袁盈的眼睛转来转去,不敢和轩昭对视。
“和我有关系,对吗?”
她最见不得轩昭紧皱眉头的样子,话匣子倏地开启:“我想晚一点生宝宝。不是我不喜欢,是我觉得自己还做不好一个妈妈。”越说声音越小。
轩昭唯独没有想过这个原因。他捧着袁盈的脸,郑重地说:“好!那你一定要好好学习。不然,我一个人照顾两个孩子,会有疏忽的。”
“嗯?”袁盈一脸迷糊。
轩昭哈哈大笑,她才反应过来,枉费她的纠结和不安了。
普通的再也不能普通的周六早上,两个人被电话的铃声叫醒。
“小军,妈在县医院。轻微的脑出血,医生建议住院观察。妈不让告诉你,说她没事。我觉着得告诉你一声。”大姐的声音清晰地传过来。
袁盈立刻起来,准备着回去的东西。
轩昭详细地问着。挂断电话后,一动不动地坐了好一会,才说:“我们做飞机到市里,然后打车去县医院。具体情况,到了才知道。小盈你先请三天假吧。我和师兄说一声。”
“好。”
两个人的手紧紧地握着,一路无语。
到医院已经晚上了,婆婆看见他俩,第一反应是瞪着大姐,生气地说:“咋还把他们叫回来了?”
袁盈见只这半年的功夫,婆婆脸色苍白,又瘦了很多,心疼得眼泪汪汪。病房里四张床位,只有婆婆一个病人,大姐和大哥陪护。清冷中透着凄凉,袁盈赶快打住自己的胡思乱想。
轩昭冷声问大哥:“怎么回事?”
大哥梗着头,站在地上,一声不吭。
袁盈就知道肯定和他脱不了干系。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轩昭一拳打在大哥的肚子上,大哥“哎哟”了一声,抱着肚子向后趔趄了几步,撞坐在身后的病床上。
袁盈急忙拉住轩昭。婆婆急得要下床,大姐紧紧地拽着老人家的胳膊。
“你能耐哈!敢打我!怎么回事?从小到大,你花了家里多少钱?还有脸来问我!”大哥怒吼着。
“我还没死呢!”婆婆气得浑身哆嗦,岔声儿了。
大哥恨恨地看了大家一眼,大步走了。
大姐哽咽着给我们说了始末。二老参加婚礼回到家,大哥两口子拐弯抹角地问礼金收了多少。婆婆说一分没有,以后轩昭在城里,人情往来都是他自己的事。大哥不忿,大嫂态度恶劣,过年都没消停。
要春种了,大嫂找茬儿,非让婆婆交出存的钱。公公气极,要打大嫂。混乱的时候,婆婆不省人事。医生说幸亏就医及时,出血点止住了。
婆婆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袁盈双手包住老人的手,怎么都捂不到第一次相见时候那样的暖和。忍着眼泪,她劝婆婆想开些,等医生同意出院的时候,就和他们回D市。
老人一声不吭,泪一滴一滴地顺着眼角流下来。轩昭的双手攥成拳头,脸色铁青。
她和轩昭陪在医院,和婆婆絮絮地说着话,婆婆的精神好了起来。医生例行查房时,袁盈就问什么时候能出院。看过脑CT的影像,医生说必须好好静养,农活肯定不能干,情绪上尤其不能大起大落。
婆婆死活不同意和他们一起生活,顾忌老人的情绪,只能回家。
轩昭让袁盈回去工作,他自己的工作自由些,还有师兄在照看着。婆婆支持老儿子,以她的身体相威胁,袁盈只能嘱咐轩昭千万不要意气用事。最后带着浓浓的不安,返回D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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