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上散布着些许黄白的光点,一弯残月娇羞地躲在云雾后边,晚风吹着树叶嗖嗖的响,几朵桃花从空中缓缓飘落到眼前人的头上。
我伸手扫去她顶上的几叶落花,捏了捏她那嫩白的脸,而她微微一振,两抹绯红瞬时润上了脸颊。我注视着她圆亮迷人的双眼,心想定是桃花的余香熏醉了她的颜。忽而一阵风来,扬起了她未系的长发,她转过身,叉手背在腰后,看向了远处遍布幽幽的旷野。只听她说:
“明、明天准备去哪玩呢?”
“你猜明天是什么天气?”
“总不会要下雨吧!”她突然旋过身来,发梢划过了我的嘴角。
“嗯,明天待宿舍里吧,刚好有些事,到时给你打视频”
“好吧,那……”
话音未落,我便扶起了她的刘海,向她的额间吻去,她忽地紧闭上了眼,手在背后相互搓揉个不停,顿时脸上又起了一层红晕,摸了摸她的头,我望向那花枝招展的桃树,月光透过云层,朦胧的疏影在月光下摇曳,沉醉在清香的春风中,我想起了从前来。
下课铃声悠扬地在走廊里回荡,还未等老师走出教室,我已是急忙将视线从黑板上移向了窗外,用手托着下巴呆呆望着走廊,直到一段身影从眼前闪过,我这才心满意足地收回目光,起身同同学们一起向老师说了声再见。
这天气虽早已立秋,同学们着的却仍是夏装,窗外满树叶绿,不见枫红,隐约间,尚可听见几声蝉鸣。
随着离堂的脚步声逐渐消散,我仍坐在桌前不动,握着零食,看着小说发呆。约莫过了几分钟,我又看见了她从回廊远处走来,等到她靠近了我班的门口,我于是仰着头,靠着椅子,数起天花板上转着的扇叶来。待人家过去了,我才回头瞥了一眼,神情空洞,对着残影一时竟发起呆来。总之,热情地问候,对羞怯的我来说,尚还是极为困难的,每逢此况,都以“吞声踯躅不敢言”作罢。尽管有时,也会凭一脑热,莽莽而行。
“我们虽是认识已久,却好像没什么特殊的交集,该靠什么来引起她的注意呢?写诗?得了吧。”我想。
待又思索一番,只发现自己浑身上下都是淡不出彩之处,毫无突出,一来相貌平平,二来口袋无金,三来学习被动不停。思来想去,倒是搅得脑内一片狼藉。“神经质又发作了?何必如此自讨无趣。”我自嘲道。
对于个人,我素来都是予以均数的评价,不敢把自己抬得多么高耸,亦不会言自己不是,平平无奇,随波逐流,也算是轻松自在一身无忧了。
晚餐时分,西边天上的云,正被夕阳炙得红旺,远些的,便是层层散去的烟云紫霞了,金鱼在校园里一处刻着“上善若水”的塘池里自在游弋,投食的孩童,在水间击起道道涟漪,鱼儿先是被这波动惹得四处遁逃,忽而又一溜烟地齐齐向波心聚来。我行走于“善水池”的石桥上,和几位朋友徐步穿梭于人群之中,不出一会儿,贴着“一号餐厅”的一对大门便是坐落在我们面前。
取餐之后,随手选了一处拐角,我们就坐下了。人声嘈杂,停下嗦面的我才勉强听清他们聊的内容的一二,细听片刻,这才知晓他们所说的是关于女生的话题,我顿感诧异,平日里所说“非农即火”的他们,今天竟破天荒的扯起绯闻八卦来,这使原坐在那里静享汤面的我,也不觉一时聊得撒欢起来。该说是嘴似利箭绝弦,不觉间,近来心里的一些九九便是说的一干二净,心里窝的那人儿,自然也在此刻被他们知晓,一道堤口破了,泄水也就变得势不可当,面对他们几人穷追不舍的发问,无奈之下,我只好将近来的事一一道来,可谁知,他们又因此“懂”了起来,拍着桌子接连对着我说:
“喜欢就去冲呀!你干等有个吊用?”
“WC,铁树开花,铁树开花呀,不行,我今也必须指导指导”
“你跟我说说这是几班的女生”
……
话音纷杂,但总的就是一个理——莽冲。他们一连猛攻,沉于氛围的我也是一时热血澎湃,自信了起来,还跟着嚷嚷道:“对哦!我怎么没想到,我……”在朋友的半推半就之下,我颓迷的神气开始抖擞了,一股自信的狂流霎时涌入全身各个经脉的细微处,当即决定,晚上必须做点什么才行。
时如白驹过隙,月光已是在渐深的长夜里愈显皎洁,寒风击着窗户摇个不停,与此同时的我的心情亦是起伏不定。等到独倚在床头,只身静思时,这才忽而明白——晚饭所听到的尽是些外华内虚的屁话,但我偏因此而一时昏了头,可谓糊涂。
豪言既出,总该是要去践行的,但足下的难处是怎么个践行法?我这时随手打开手机,迟疑之余,只瞧见手机顶栏一串接着一串的群聊消息,其内容,无非就是我的这些事。
他们在群里聊的热火朝天,时不时还at我一下,我虽则将他们聊的全都看在眼里,却无意插进去,只是一语不发,心想:他们倒是比我还急,我今个又不是去告白人家,搞得如此夸张。待深吸一口凉气后,我于是点入了她的聊天界面。我的那一双摆动不定的手,先是在屏幕上按几下,后又停一下,还没凑出几个字吧,又全都删了重新输入,如此反复了数回,过了半晌愣是一条消息都没发出去。这个时候,我算是意识到不对了,扣扣手指叹叹气后也是想:兴许是把这想复杂了,正常点不就行了?嗯,要显得随意。带着丝自勉的成分,我在心理提示之后便是再次打起了字,只道:
“那个,如果在的话,能问一下你必修的化学书有带去学校吗?”
约莫过了几分钟。
“在,有的,嗯,你要借吗?”
“啊,对的对的,明天下午刚好有节化学课”
说到这里我不禁顿感惭愧起来,那化学和物理书自打没学后便是早早的被我卖给了把书弄丢了的理班的朋友去了。
后见她回说:
“行,我明天下午没课”
“麻烦了”
“没事,其实,我明天下午刚好也有节历史课,所以……”
这时,我猛地挺直了背,说:
“我课在上午,可以的”
“好”
“那我下了,谢谢咯,晚安”
“嗯”
过了几秒她又发了条消息——晚安
说完之后,我张成个“大字”重重地在床上往后一躺,在床芯弹簧的抖动之下,手机竟是险些飞离了手。这一刻,我的呼吸都是变得急促了,整个人都是变得有些反常,那后背似是冒了几颗汗珠子出来,燥热的同时还感到了些黏湿之味,但是无心去管这些,我只是将手一把捂着脸,心想:我从前是这样聊天的嘛?不对吧?害,算了,管他呢,真是奇怪。
话虽如此,此时我当是有些兴奋(一声晚安?)与躁动(心忙意乱?)的,心中也是较以往更有了番别样的感觉,从前这种感觉是有些捉摸不定、模糊不清的,以为只是一种单纯的在茫茫人群中不自觉地对着面容较好的异性多看了一眼,可累日下去,却是愈发频繁的在校园里注意到她,上课发呆时,睡觉前,脑海里也渐渐开始浮现出了个女孩的身影,而这身影,起初也是同内心的感觉一般模糊,但其后也随着时间的递进而变得越来越清晰,直至与她的面庞相吻合,尤其是这日晚饭过后,在几位好友的助推之下,算是彻底把我推出了云遮雾障之地,进入了骋怀游目之境,我尽管不时被人冠以木头的称号,却也明白了我这沉淀许久的、不明言说的感觉是为——喜欢。
想着想着,疲意蔓延而来,就着窗外晃晃月辉,我遁入了的幻梦之中。
次日午睡过后的课间,在教室内如坐针毡的我还在犹豫着接下来的借书送书一事,看着手中略显陈旧的历史书,我随手翻了翻,确定没什么问题后便是咽咽喉咙拿起书走了。走之前,我看了看教室前门告示栏里张贴着的课表。而这班级里的一张课表,竟是有着全年级18个班的课程的,眯着眼在米粒大的字迹中苦寻,在发现我与她的这课竟是同堂时,我不禁内心暗自窃喜了下,于是想:她会不会先送过来呢?我心里抱有如此的幻想,但也清楚这渺茫的奇迹是罕有发生的,就这样想着想着,我踏着午后懒起时特有的怡人微风,去往了她所在的教室。
走着走着,本想在她班门口托人把书送给她的我,却是在楼梯口的一处拐角与她撞了个正着。我这时捏紧我的书,眼神先是在她身上迅速打量一番,后又连忙看向别处,当我内心正琢磨是否要开口打招呼时,却是见,她将化学课本向我递了过来,于是我正视她的目光,停顿两秒后,这才尴尬的将书给她,当向她道了谢往回走后,我又追悔刚才起来了,内心充斥着“怎么不这样”、“为什么不那样”之类的话语,等我回到班上时,心里还在想着这些。直到上课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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