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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桑》有感

《扶桑》有感

作者: 伍伍婴 | 来源:发表于2018-07-26 20:41 被阅读0次

    我惊叹你的生命力,像那泥土里随处都生长的桑树,是的,你的名字里也有一个“桑”字呢。

    等等,我说的不够对。我是指我小时候跟伙伴们一起养蚕找不到桑叶时,总能在破败的老房子(只剩下一些没完全倒掉的土墙)里找到够多的叶子。因为老房子的地面上总是长了好多棵桑树,大多比旁边长的杂草都要茂盛些。无人看管,又像有人特意培养加了肥料似的。

    那么多次的死里逃生,你生命力巨大,这无需质疑。 当你被拐上船,漂洋过海几个月,生存环境那么恶劣还活着下船的时候,你就已经超过很多人了,强大的生命力已经显露了一点点,上称时别的小姑娘只有六十斤,你差不多一个顶俩一百斤,佩服佩服。

    那些有着巨大生命力的人,我总是有着谜一样的好奇心,我想大概是因为我是个坐火车都晕的人。看完了你的过往,心里不免会惦念着,于是我写下这些话,期待着能更加了解你―扶桑。

    我想知道那个不知痛痒有些迟钝的你是怎么在充满歧视华人的异国他乡活下来的,在那个把人像菜像货物一样论斤两卖的环境

    「鲜虾,十分一磅,咸鱼,八分一磅,女仔,6元一磅」是怎么变成被史学家记载的名妓的?粗略看了一遍,答案我还是有些茫然,你怎么就变成了华人区有名的名妓了呢。后来才发现答案严老师(《扶桑》的作者严歌苓,下文统称严老师)在前面已经早有暗示「动作的稍微迟钝使你几乎是庄重的,人们一时间忘了你是个笼中待售的妓女」你看,你的沉默你的笑你的慢吞吞,使窗外的男人,竟然一时忘记了你与他们的不平等。

    「你的同行觉得你是一堆废物,不会叫卖自己。不会对窗外的男人把眉眼弄得勾勾搭搭」,你看,你跟你的同行彻底区分开来,你的与众不同这时已显漏出来了。

    黑衣人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你没有惊恐的挣扎,只是配合的把嘴巴张大,让黑衣人把毛巾塞到你嘴里。你把嘴巴大大的张开,他们给你吓了一跳,有点尴尬,然后把背后的毛巾给扔了。你知道它们的出现意味着什么,黑衣人是专门给雇来抬尸首的,偶尔也抬个把大致成尸首的人。以往的时候,每当你看到穿黑衣黑裤戴黑礼帽的两人出现在楼梯在走廊,第二天就会有姐妹消失或者病死了。那些“病死”的姐妹多数比你年轻,我想你不是没有想过自己哪一天也会消失在这楼里,像从未存在过一样。你不是一次的想过这个时刻,在这个楼里的姐妹,十几岁就没了的都很正常,你已经20岁了,那些多出来的年纪就当是意外的多活了几年,这么一分析,你的从容便可理解了。这时我以为你完全屈服于命运了,死就死吧,反抗无意义,倒不如顺从的死去,省些力气。

    直到你把临死前的最后一餐——半碗米饭吃下,连同尸体旁已成米粒的半碗米饭一起吃下时,我才知道我对你的推测是错的。「你不像她,跟这境遇着赌气,饭也不吃。饭已干成米,此时全在你腹中一粒粒站立,你不在意。你看见了门,白光从门那里一回,然后就在你的脚跟门之间来回移动,你想,这白光一定是自己要出去的灵魂了」。我看到你并不想就这么死去,你希望活着,你渴望活着,尽管毫无希望。

    你最终被那个从12岁就迷恋你现在已经14岁的异国少年救出来了,他是你混沌岁月里的一道光。后来你的某些选择都跟这个少年有关联,我私以为就是这样的一个契机,才有了后来的你―名妓扶桑。

    你似乎从不被任何事侵扰,除了爱情。我一厢情愿的认为,那个事件中被你留下的金色纽扣,又改变了你后来的选择。你最终选择了一个死去的不再能干涉你的大勇,而不是那个多少个日夜你都想着能与他私奔的异国少年。你离开异乡,回到故土,你用婚姻把自己保护起来,以免再受到爱情的侵扰伤害,你选择了解放自己。

    你的头发髻里还藏着那个异国少年的那颗金纽扣吗?我敢肯定你一直保存着它,在某个海域里,在你房间的某个上了锁的小木匣子里,在你的心里。

    那是爱情的凭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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