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壶口瀑布其实就是黄河流到此处,有一个小落差,于是河水灌入,激流澎湃的。如要说落差,宽度,与世界上其他众多瀑布是不能比的。它还有一个世界唯一的特色,那就是黄,所谓的金色瀑布。那不就是因为黄河之黄吗?黄河之黄只是因为水土流失,并非是什么好事。《诗经》时代,它不叫黄河,只叫河,《伐檀》中说“置之河之干兮,河水清且涟猗”。河水是清的,而不是黄的。最初的河流都是清的,如果环境没被破坏的时候,《中国历史地理概述》一书中说中原之地本都是森林,国与国之间也没有相邻地界,大家不过逐水草而居罢了。后来人口越来越多,越来越贪婪,大片的树木就渐渐地成了农田或房屋。清且涟猗的河,也就成了黄而混浊的河。
我看壶口瀑布,并没有如其他人一样看到雷霆万钧之势,而只是河流的奔涌,如生命一样自如地汪洋恣肆地奔涌,然后在明艳的阳光下绽放明艳的彩虹。只是我颇不明白的是为何如此奔流的河水到不远处就成了疲软不堪的浅流?那浅流匍匐的样子,真像是一条泥浆的蛇在艰难地爬行。
为何会这样呢?我想,关键还是一个字“人”:生态环境的破坏,水资源的不合理开发利用。
黄河流域历史上曾是林草茂密的地区,如今极目望去,到处是荒山秃岭。雨季迅猛下泄,旱季土干泉竭。再有大量的水工程,上、中游众多水库不合理的截流蓄水,下游还能有水流汤汤吗?
以前看河流,即便是家门前的,也会觉得深,小鱼儿一钻就不见了,人一钻也会不见了。河水被护在两岸之间,深深装着。而现在,黄河,竟然让我感觉只是地面上爬行的一层,似乎是要跨过,也只会湿鞋子的那种。
黄河,即便是众口交赞大自然伟力的壶口瀑布,竟然也唤不起我对母亲河的崇敬。我心目中的母亲河,它水量充沛,在河床里时而平静,时而激越。而它的两岸,长满了郁郁葱葱的树草花。树草花的那边,则是繁茂的庄稼和壮健的小伙,水灵灵的姑娘。它们和他们,都是这条河喂养而成的,滋养长大的。而眼前,黄河,只是从地面上流动,然后向下陷去,到更下面的地面而已。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的那个“天上来”,真不知李白是用哪只眼看见,用哪个脑子想到的,我是绝不苟同的,于今日见到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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