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离开我十多年了,但我常常想起他。
大爷是个公正且记忆力极好的人,他虽然不识字,却当了生产队几十年的现金会计。在我小的时候,记得生产队缺现金会计,让社员投票选举,而不识字的大爷竟然当选了,原因是大爷为人正直公道,大家认为让他当现金会计,不会让生产队吃亏,也不会让每一个人吃亏,当然认为大爷更加不会贪污。大爷果然不负众望,虽然没上过一天学的他,把每笔账都在脑子里整理得清清楚楚,一致在每月在生产队召开的会议公布账时大家都毫无意见。可是后来还是出现了一次大爷掌管的现金和主管会计的账目对不上号的现象:大爷的现金比主管会计账目上的现金少了几十元钱,大爷百思不得其解,公家的钱他从来不动的,只是生产队需要花销时他才动用,后来大爷慢慢回忆每一笔账,终于想起来有一笔账钱从他那拿走了,而主管会计却没入账,大爷如释重负。
大爷是个心灵手巧的人。生产队的技术活通常都是派大爷去做,如习红薯苗子烧火,火大了红薯被烤死了,火小了红薯被冻坏了,所以在烧红薯场子时,一定要把握好火候,温度要维持到一定温度,这就要烧火的人有一定的技术和耐心,而大爷在干技术活上是最拿手的,所以有技术活时通常都是大爷去。大爷的心灵手巧甚至达到了过目就会,记得我上学时需要一个提馍的篮子,而篮子是用簸箕条编的,大爷借来别人家的篮子看看,然后就编了起来,篮子编好后,甚至比拿来作样品的篮子还漂亮。大爷盖屋挑墙做门做窗做床样样都会,大爷用芦苇编的木底笼瓮在我们全村也是最好的,穿着不走形又跟脚。我儿子小时候玩的木刻手枪、独轮车也都是大爷亲自给他们做。
大爷是一个勤劳的人。大爷近八十岁了,儿女不让他干活了,让他在家享享清福,可大爷就是不愿意,仍然每天早出晚归,在把农活干好的情况下还养了牛羊,即使在他身患癌症初期时还到地里去割草,勤劳一辈子的人总是闲不住啊!
大爷是一个坚强的男子汉。大爷患癌症晚期时,病魔把他折磨得从床这头实到床那头,又从床那头实到床这头,如此这般不停折腾,但大爷就是从来没有哼哼过一声,我想他这是不想让身边的人心痛。
大爷去世后,每每回娘家,离村多远,我就想起了大爷,泪水情不自禁流了出来;每每看到与大爷长得某一点有点相似的老头,我都愣愣地站在那里想多看一会,我想这都是大爷人格对我的影响太深,大爷对我的痛爱太多的缘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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