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水

墨记·日歌（柒佰柒拾伍·2021.3.30）

黄河水

——又读李白《将进酒》

1

看黄河的波澜壮阔，须在白天

读李白的汪洋恣肆，却在夜晚

一条泛滥的河流

纠结了一整个白天的光辉灿烂

一首率性的诗篇

撕扯了一整个夜晚的辗转无眠

2

不过是饮了一杯酒

却仿佛把一条千古的河流灌进了咽喉

不过是照了一次镜

却仿佛把一缕万年的青丝植成了白头

那是谁的岁月，要环绕在自己的身边不停地流

那是谁的歌声，要唱响在自己的耳边不胜悲愁

3

明明是一个朗月高悬的夜晚

偏偏要在流水里去追逐漂向天际的白昼

明明是一场予取予求的酒肉

偏偏要从寂寞处去编织无人可识的锦绣

在绝无一人可诉衷肠的床头

居然舍不下，那一杯千金难买的酒

让我无比销魂的李太白

在这一个夜晚

邀我到千年前的荒凉处去断肠

陪我到千年后的繁华处去风流

4

天的绝壁，海的尽头

都在回首，望着一条滔滔不绝的河流

一个人的独舞狂歌

可以把日月的喧哗，展开成一只孤独的广袖

把万古难断的情与忧

用一个夜晚，尽皆醉透

如若还有未尽的岁月

也可去染一柄剑的青锋

和一杯酒浸泡着的温凉春秋

5

在这一个夜晚

黄河水因醉而断

黄河水因梦而流

一个人与一条河的纠缠

在一首诗歌里

从黑发到白发

生亦不停，死亦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