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行李》

        我漫无目的的走在巷道里，望着乌黑的天空，潮湿的空气感到十分压抑。到底我们是活了一天，还是在重复365天。  刚刚和父亲的那通电话，心里感觉五味陈杂，平时去注意父亲的年龄。突然得知父亲都快50了，在我脑海的印象中父亲都是作为一个顶梁柱在我的生活中。他是我外出打工受了委屈依然要努力坚强的后背，他是我盼了300多天要返乡过年的喜悦，他是我日常生活温暖问候的点点滴滴。说到这里突然想到我与父亲历来的没通电话，时长很短内容简单。  “吃饭了没”“吃了”“你那里冷不冷”“不冷，还好”“多喝水不要上火了”“好，我知道我那么大了不用你操心了,你自己多注意”。以前打电话的时候问完这些也会寒暄几句家里的小事。可是这半年来，这段固定的内容以后双方就沉默了。我不知道改讲什么，但是我感觉不是因为我们的关系变淡了，而是我长大了。不好意思用一些柔情的语言来询问对方，也不能像小时候那样撒娇，父亲也不会像小时候那样管教我。电话里；我有可是重复父亲的话“你吃饭了没有”“吃过了”“你给我妈打电话了吗？”这句话也是我经常会问父亲的内容，          因为在我很小的的记忆里，父母的关系就很不好。所以他们会分开过。要不就是父亲外出，要不就是母亲外出。但是在我读书的时候，母亲要照顾我们，看着我们念书。所以赚钱便有父亲担任。父亲认识不了太多字，总是不愿意外出，也不是不愿意，就是想在家多待几天，待到过完元宵节后。但是母亲不允许。每次都旁敲侧击的讲一些很难听的话：别人家赚钱的都走了，我们家的还在捞大嗑，家里没钱喝西北风，凉水也喝不上。如果借下来的两天父亲外出打工，家里就开始乌烟瘴气。我讲的并不夸张，因为母亲的脾气很暴躁，恼急了会摔东西，甚至会抓起手边的物件往我身上扔。  父亲无奈，只好外出。 于是匆匆收拾行李，我每次看到父亲用蛇皮袋撞着他简简单单的行李时。我就会躲到一旁偷偷哭泣，我怕父亲看见了因为贫穷失了颜面。父亲走的那天，我会半夜偷偷起来，给父亲的蛇皮袋里塞一下过年没有吃完的年货，还有他忘记带的妈妈给他做的布鞋，塞完后，我在用办公室布条将蛇皮袋一圈一圈系劳，然后偷偷爬到床上假装睡觉。父亲都是做大巴车外出，车子一般都是5:30启程所以4点多一点父亲就会起来做饭。因为和母亲争吵的起还没有消，所以母亲不会起来给他做饭。                                          记得有次也3.4点的样子父亲起来烧饭，我没有睡得很着。想起来偷偷看看父亲，比较慌忙，忘记穿了鞋子，踩在很厚的雪上向厨房走去。我踮起脚透过纱窗往里望去，父亲正端着冒着热气的面条，都大的泪珠从他眼眶里滑落。顺着他枯裂的脸颊留到冒着热气的汤面里。可能父亲意识到车子快来了。父亲用粗糙的手抹去眼眶里的泪水，两三口的吃完了手里的面条。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父亲过，对我的打击颇深。  我看父亲吃完面条正要起身，我感紧往卧室跑去。可能双脚冻得失去了知觉，摔在了父亲铲在一旁的积雪上，声音不大父亲应该没有听到。我也没有勇气回头看五步并三步的躺会床上，假装睡觉。过来一会父亲进来了，拿起他的行李说道：我走了，家里就交给你了。“这句话是给母亲的”你跟你弟要听话，好好读书。“这句话是给我的”可能因为父亲刚刚流过泪，所以鼻音听起来很重。母亲没有回复他，我也没有。我知道父亲很难过面对漫无目的的寻找工作，还有将要离开家的心情，我只好把脸埋在已经湿透的枕头上。听见父亲关门走后。我悄悄的露出半只眼睛，模糊不清显得我很焦急，我赶紧用被子抹去眼泪。父亲个子高腿长所以我还没有来得及看他，他就离开了我的视线。接着我就听见母亲的抽泣声，我没有出声去安慰母亲，好像是对他和父亲的争吵还有些埋怨。  一夜没有怎么睡的我好像没有什么困意，顺着门缝往外望，父亲的脚印已经快被飘落的雪花填满。一点一点一片一片的覆盖上去。记忆中的我那年8岁。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读书，为了父母，让他们可以为了生活去生活而不是生存。                                      事事不是那么如意的，高三那年看着学费越来越高，父母的负担越来越重，我选择了辍学。别人都讲我傻，“老师劝我”外面不是你想象的灯红酒绿，“邻居劝我”你不上学能做什么，看人家的孩子，上完大学一个月几万块钱。我怎么会不知道。我也只能苦笑着说：上不进去了，读也没用，出去转转吧！并不敢对父母讲其中的原因,怕他们因此自责。  过完年,到了我外出打工的日子,坐上火车的那一刻，我知道：故乡从此无春秋。  打工第一年回去给我爸买的第一个礼物就是行李箱,为了补偿我8岁时那个遥远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