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份她嫁给了芝加哥的汤姆·布坎南...他送给她一串珍珠项链,价值三十五万美元。)
我是伴娘。婚宴开始前半小时我去了她的房间,发现她躺在床上,美得就像她婚纱上的六月玫瑰——却醉得像只猴子。她一手拿着一瓶白葡萄酒,另一只手举着一封信。
“恭喜我,”她喃喃地说,“从没喝过酒,现在喝得真开心啊。”
“怎么啦,黛西?”
我跟你说,我吓坏了。那时我从没见过一个女孩醉成那个样子。
“给你,亲爱的,”她的垃圾篓跑到了床上,她在里面摸索,然后扯出了那串珍珠。“拿着它下楼去,是谁的就还给谁,告诉他们黛西改主意了。告诉他们黛西改主意了!”
她哭了起来——她哭啊哭啊,我跑出去,找到她妈妈的女仆,然后我们把她的房门锁起来,给她泡了个冷水澡。她怎么也不肯松开那封信,抓着它进了浴缸,然后把它捏成了湿乎乎的一团。直到她看到那信已经碎成了雪花,才让我把它放到香皂盒里。
但她再没说一句话。我们给她服了氨药酒(镇静剂),冰敷了她的额头,然后架着她把她塞回了婚纱。半个小时后我们走出她的房间时,珍珠又挂上了她的脖颈,这件事算是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五点,她嫁给了汤姆·布坎南,毫无波澜,然后开始了三个月的南太平洋蜜月旅行。
他们回来后,我在圣芭芭拉(美国加州西南海岸城市)见到了他们。我想我从没见过一个女孩对她的丈夫如此痴狂。他只要一分钟不在房间里,她就急得四处张望:“汤姆去哪了?”除非看到他回来,她都是一脸忧虑。她能在沙滩上坐一小时,任他把头枕在她的大腿上,用手指抚着他的眼睛,无比爱慕地看着他。
他俩在一起的样子简直感人——那情景能让你陶醉得忘我大笑。那是8月的时候。
我离开圣芭芭拉一周后,一天晚上汤姆在文图拉(圣芭芭拉附近的海滨小镇)的公路上撞了车,他的车子撞掉了一个前轮。他车上的那个女孩上了报纸,因为她断了一只胳膊——她是圣芭芭拉酒店的一名服务员。
第二年四月,黛西生下了她的小女儿,然后他们去法国住了一年。春天时我在戛纳(法国南部海滨城市)见过他们,之后在多维尔(法国北部海滨城市)也见过,随后他们就回到芝加哥定居。
黛西在芝加哥颇受欢迎,这你也知道。他们跟着一个四处游玩的圈子搬来搬去,全是年轻、有钱又任性的人,但是她玩过一趟之后,名声却是绝对的清白,大概是她不喝酒的缘故。
在一帮喝酒喝得很凶的人里面,不喝酒是极大的优势。你能管住自己的舌头,而且更重要的,你能把你自己的小心思控制在合适的时机,这样别人要么看不见,要么看见了也不会在意。
也许黛西根本就没想过搞什么桃花——但她的声音又是那么的...
哎,反正六个星期前吧,她几年来第一次又听到了盖茨比的名字。那时我问你——你还记得吧?——你认不认识西卵的盖茨比。
当晚你回家后,她走进我的房间把我叫了起来,说:“哪个盖茨比?”于是我就给她描述——我那时半睡半醒的——她用最奇怪的声音说,一定是她以前认识的那个人。直到这时我才把那个盖茨比,与当年她白色跑车里的那个军官联系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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