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他们又一次准备要远行。
他牵着马车,她坐在堆满货物的马车上看着他,一脸幸福。
一阵马蹄声传来,他急忙将马车牵到一旁。
随后不久,十几匹高头大马从官道上呼啸而过,马队护着一辆马车。
路过他们时,马车帘子被疾行的风吹起。里面坐着一个俊俏公子,看见马车上的妇人,公子哥的眼睛微微一亮,马队却没有停下来,只是在他们的注视中在官道上远远驶去。
他们刚新婚不久,都是二八年华,夫妻两人青梅竹马,同一村人。
她厌恶的皱了皱眉,对于刚才那个富家公子,显然她是没什么好感。
天色渐晚,终于,他们到了宁州城。
“从宁南官道而来?”
城门口,守城将领拦住了他们,他知趣的递过去一些银子,嘴里念叨道:“官爷说的正是,小的刚从宁南官道过来。”
那将领默不作声的收起银钱,挥了挥手让他们入城。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守城将领唤过一旁的手下,吩咐了几句。
随便找了家便宜的客栈住了下来,今天行了十几里路,他们都有些倦了。
正准备上床安歇,一个伙计跑过来告诉他有人在后院看上了他的货,让他过去谈谈价格。
他面色一喜,想着这趟可以少跑些路了,正好还能回去过个大年。
后院里,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趾高气扬的站在那里。
他走过去,像一个经验老道的商人跟管家攀谈了起来。
出乎他的意料,这次的价钱格外的高,老管家也与表面不同,很好说话。
一切都谈妥当,末了,管家神神秘秘的拉过他,悄声说道:“听说掌柜的不是一个人来,记得明个儿送货让你另一个人送过来,掌柜的就在客栈等着收钱吧。”
他的心头一紧,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数年在外行走,他也练就了一些面不改色的本事,微笑着应了下来,他快步回到房间,收拾起了行囊,他知道,此地不宜久留。
终究,他还是小觑了这些富家公子的本事。
第二天一早,他收拾好东西赶到城门口,依旧是进来时的那个守城将领。他一脸异样的微笑,然后徒然转冷。
“掌柜的,不去给公子送货吗?怎么,这是要出门呀?”
一丝不详的预感升上心头,他这次多拿了些银两递了过去。“官爷,这天也怪冷的,小的心意,兄弟们都喝杯热茶,暖暖身子,暖暖身子。”守城将领静静的看着他,摇了摇头,没有伸手接过他的银子。
他知道,坏事了。
果然,后面姗姗来迟的走上来了一群人,为首的正是昨天那个管家。
“掌柜的,这是要去哪呀?货不卖了?”他一脸嘲弄的看着他,眼睛不时盯着一旁的她看。
他正想说些什么,却没有了机会。在管家的示意下,几个仆人一把抓住他连人带货一起送进了府上。
却唯独没有抓她。临走前,管家对她说道:“小娘子,你相公不守生意上的规矩,你们做了初一,那么就别怪我们做十五。人跟货我们先带走了,想要拿回来,晚上自个来府上领。”说完他又凑近了一些,轻声道:“记着,穿得漂亮些。”
她看着被带走的他,紧咬着自己的嘴唇,她知道,自己别无选择。
傍晚,他被人放了出来。一出府,他就直奔客栈。
她不在客栈里。这一刻,他的心沉到了谷底。他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再次回到那公子府上,他没有进去,也进不去。只是在外面徘徊着,天刚亮,他还没有等到她,却在后门看到了两个鬼鬼祟祟的仆人。
两人拖着一个麻袋,里面好像装着一个人。他心头一怔,跟了上去。
两人将麻袋拖到河边,扔了下去,待两人走后,他又捞了起来。果然,正是他的妻子。
努力的想说点什么,他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嘴唇只是在那里无声颤抖,没有声音,只有眼泪。
他搂着她,坐了一整天,就在那河边。
这里比较偏僻,往常几乎没有人来往。
因此,这一天也没有人知晓。
死者终将入土为安,他给她简单埋葬了一下。看着手上的锄头若有所思。
一阵冷风吹过,冰寒刺骨,他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眼神变得越发坚毅。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
随后,他在宁州城潜伏了一个月,也隐忍了一个月。直到富家公子都已经快忘了他这一号人。
终于,他抓到了一个机会,那一天,一把大火烧红了整个宁州城。
他化身成一个屠夫,堵在富家公子府上,出来一人,杀一人。直到整个府邸化成一片灰烬。
再后来,听人说他成了一个劫富济贫的豪侠。专杀贪官污吏,专杀强抢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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