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被冻坏了
我在枝丫上微卷
檐下墨绿色的冬青叫我:
"桔鉻黄姐姐,别怕!”
水杉七、八棵成排站立
三十年前,有人把苗子插在灰楼之间
这几年,水杉早比灰楼高出几丈
人们在窗户格子里不安时,寻找时
雀鸟常常在我的额头上飞来飞去
唱道:“他们看见那星,
就大大的欢喜。”
可是,傍晚大风让三角梅左摇右摆
风侠给哈利波特送信之后
让纳尼亚世界翻腾之后
现在,吹到灰楼院子
我实在冷得疼痛
树枝也枯干
给我的汁液几近于无
我保护不了雀鸟
它们栖息在墨绿的榕树里
水杉树叶们发抖,呻吟
马槽沙龙的声音从海边飘来:
“听听巴赫、莫扎特,疗愈的音乐……”
听着听着,我飘飞起来
在空气里旋转
路过一扇老人的窗户
瞥见他和小孙女玩音乐盒
“我一直跟随你,
我一直都如此。
可你却去了我找不到的地方……
你是唯一能指引我的晨星。”
冰雪奇缘的好诗歌
带出屋里的火光
照着一个认真的忧郁的灵魂
天真的模样
我落到地上,不冷了
重重叠叠的水杉树叶积成鉻黄的毯子
亚当和夏娃们一起出门
就踩在毯子上
有一对突然停止吵架
拿起手机拍了又拍
“别清扫,这很好看!”女的说
“是熟褐色?还是深鉻黄?”男的问
我还没碎成渣的时候
想起《先知》的词句:
“那把你送到我手里的法律,
也要把我送到那更伟大者的手里。
你和我的血都不过是浇灌天树的一种液汁。”
是啊,我即将分散成粉末
我愿“为更纯洁清白的人们而牺牲”
我停留在最后的知觉里
“咔嚓!”又一位亚当拍了照片
满意的发送给亲密的爱人
暮色中,他轻轻挑暗四围的灯光,
俗世的荆棘少一些,再少一些
至高者的星光就明亮起来
下次遇见我,哈哈
可能我叫中鉻黄妹妹
长在银杏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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