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是那样晴朗,风景是那样迷人,深吸一口气,新鲜的空气流入身体,沁人心脾。提起精神,带上搓好的绳子,我来到了原先发现动物足迹的小径旁,准备设置几个捕兽陷阱。肚子总是刻意地向我发送着进食的指令。
选好位置,我顺利地布置了第一个陷阱;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不多时,那条小径上已经被我设置了五六个陷阱。
人总不能空等着未然,该行动起来应对危机,因为我们根本就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一个会先来。
我来到小溪旁,找了一片松软的草地,用树枝开始挖掘。不多时,我已经挖到了几十条蚯蚓。其实蚯蚓所含蛋白质还是比较丰富的,只是由于心理作用,吃起来多少会有点儿恶心。
我将蚯蚓身上粘附的泥土用清水洗净后,将其带回了庇护所。心想,今天想逮到猎物实属有点异想天开,还是先将就着来一顿蒸蚯蚓吧!
我先在火炭上铺了一层苔藓,再把蚯蚓放在苔藓上,然后再往蚯蚓上铺一层苔藓,捡了几个橙红的碳到苔藓上。顷刻间,苔藓开始冒出蒸汽。
这个烹调方法最容易考验人的耐心,得很长时间食物才会被蒸熟。不过在这似乎全世界都只是我自己的地方,等待似乎也是有希望的一个过程。
我将“美食”留在了火堆旁,让它自己慢慢蒸着。我自己则又一次走出了庇护所,来到了狂野里。
在野外,人显得格外渺小。从早到晚只是为了填饱肚子而煞费苦心,可到最后连顿像样的饱饭都吃不到。不仅如此,即使是偶尔天气的变样都能把人击垮。这个时候,我不禁开始感叹那些生活在野外的动物的能耐。一方面要提防来自人类和天敌的攻击,另一方面还去觅食已生存;当然也有哺育着一大群小崽的动物,不仅要为自己的生存奔波,还要为下一代的成长而忙碌。
感叹归感叹,求生还得继续。
翻过一座小山包,我看见了一条在石缝间潺潺流淌的小溪。小溪旁长满了各种野菜,有水芹菜,有车前草,有鱼腥草,还有一些不知名到却能食用的野菜。虽然我现在没有烹饪工具,但有这么多食材,我很开心,毕竟当我有烹煮工具时,我就不需要再像只绿头苍蝇似的到处寻找食材了。
根据经验,我收集了一些稀泥,想像之前一样烧制几只陶碗。然后,我又折了回来,拔了一些鱼腥草。鱼腥草可是好东西,生吃也别有一番滋味。
就着鱼腥草,我开始享用我的蚯蚓大餐。虽然已经煮熟了,但吃起来还是很恶心,不过为了能填饱肚子,我也只能随便咀嚼一下就生生地咽下去了。
这时,已是下午时分了。我来不及休息,在山洞旁挖了一个我自认为是很完美的土窑。有了上一次的经验,我这一次做起来很轻松。几锅烟的功夫,我就开始烧制陶器了。希望明天出炉时能有几样像样的物件吧!想到这里,我的嘴角不自觉地往上扬了扬,不知是想要表示自信,还是自我提前庆祝一下,反正是懒得说话。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有时说话声音大一点都觉得打扰了这旷野的宁静。
我在烤干了的背包里一阵乱翻,终于翻出了两包烟,别无其他。抽出一支被水浸过的烟点燃后,我百无聊赖地在火堆旁扒拉着火星,时不时吸一口烟。偶尔也会出去看看我那自制的土窑的火有没有熄灭,加一把柴,再回到山洞里。
天色早已暗了下来,灰蒙蒙的,看不见远方,只有天空中几颗时隐时现的星星在半明半暗间无精打采地闪烁着。远处的森林里不时传来几声夜鸟的哀鸣,在这宁静的山间回荡着,久久不愿散去。
我躺在火堆旁,望着猩红的火炭和橙色的火焰,脑海里似乎在想着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有想。突然之间,我竟然不怎么回去了。
在这里也没什么不好,自由自在的一个人,苟活也好,洒脱也罢,渴了饮山涧,饿了食野果,天当被地当床。开心时放声大叫,难过时嚎啕大哭,管他什么面子不面子。
我突然又开始羡慕起那些在山林间自由自在驰骋的野兽来。也许它们也有烦恼,但也许也只是在烦恼食物。至于房子之类的身外之物,它们可能就是“到哪里哪里就是我的家”吧?
越是这样想,我越觉得从明天开始,我就应该呆在这个地方好好地生活一段时间。反正这段时间在放假,回到家里也又只是日复一日没完没了的虚度。
感觉已是午夜,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再去检查了一下土窑。火自然静静地燃烧着,似乎是不烧出几个像样的物件决不罢休架势。我添了柴,回到山洞,借着火堆的温暖,躺了下去。
这一晚,我没有睡得那么沉,心里一直在做着两难的决定。不管怎么说,我想,明天天亮之前,我一定会给自己一个既满意又能说服自己的决定吧!
天还是在特定的时刻亮了起来,虽然太阳还没有出来,但明显视野所到之处生命活泼的气息。我起身去看土窑,火早已熄灭,但窑壁还散发着热气。我先在还不打算开窑,等热气散完了再说。
我来到小溪旁,用冰凉的溪水洗了一把脸,顿时感觉精神了不少。照例,我喝了几口冷水。这几口冷水灌下肚,我打了个寒颤。这没什么,我想着既然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嘛,当然也要先从适应温度开始。
远处的山间泛起了几道红光,太阳缓缓从山顶冒出,然后徐徐上升,片刻之后,整个大地都被暖暖的时光包裹着。山间的林木顿时散发出蒙蒙雾气,各种颜色各种大小的鸟儿在林间跳跃着、飞翔着,不时发出撕破宁静的长啸。
万物经过夜晚的短暂的休息,又开始以全新饱满的姿态迎接新的一天了。
我也踏着轻松的步伐,走向了昨天我铺设陷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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