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早晨,大多是要睡懒觉。我因要看书,便起来了,睡眼惺忪地坐到书桌前——
“橐橐橐橐”,像是女人的靴子踏在地板上的声音。
“大概是听错了”,我心想:“这是男生宿舍呢。”
摊开书,便又听见急促地橐橐声,是从门外走廊传来的。声音戛然而止,早晨的世界仿佛又沉沉睡去。我竖起耳朵来,只听到一片寂静。
“咚咚咚”,是敲门的声音。我打开门,看见一个曼妙的女子。
“美娜姐!?”我惊疑未定,她伸出食指,竖在嘴上,示意我不要出声。我回头看看,都还在睡着,便反手关了门,和她到走廊上。
“你怎么来了——你怎么进来的?”
“我自有办法。”她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我知道她向来是个有主意的,与人交际有她的一套。大概是与生俱来的魔力,甫一见面的人,她总能在三两句话之间便与之聊的欢快起来。若说男人有对曼妙女子爱慕而至宽容的心,那么多女人也愿意跟她成为交心的姐妹,我实在是不解了。觉得心里踏实,这大概是一个人愿意跟另外一个人交心的关键——这是我多年以后方才切实领悟的道理。
她不说,我不追问。她扭头向斜对过的房间努努嘴,对我说:“你进去看看!”
我径直走向那个房门,她在后面蹑脚跟着。将近门口,她便立住了。我敲了敲门,听听里面没有动静。我试着推了推,门虚掩着。我探头进去,见屋里只剩下两个人,都躺在床上。
在下铺的学长钱理已经睁开了眼,正不耐烦的样子。我走到他床前,趴在他耳边说:“前嫂子来了。”他一骨碌坐起来,赶紧穿上衣服。对面上铺的老马兀自在睡。
美娜姐进来,变戏法似的放了一袋小蜜橘在桌上。打开来,钱理也不客气,抓了一把,说了一声下去吃早饭便匆匆出去了。
我拍了拍床沿,老马转过身来,看了看美娜姐,便靠在床头不动了。
美娜姐坐在钱理床上,也不说话。
“哥”,终于还是我打破了宁静的空气:“那个,我先回去了——”
“你等等!”未待老马开口,美娜姐便把我拦下了。
我立在当场,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窗外的阳光照进来,洒了一地。
“你不该来的”,老马终于开口。
美娜姐没有接话,老马的手机响了。响了一阵儿,美娜姐一直盯着,老马终于接了起来。
“嗯……嗯……好的,我知道。”老马挂了电话,长长叹了一口气:“她还是懂我。”
美娜姐一脸的笑:“我还以为你会说她怀孕了呢。”
老马不说话。
空气凝固得令我感觉有些窒息。
“小涂——弟弟,再见!”美娜姐没再看老马一眼,只对我说了一句,起身已往外走。她决绝利落的样子,是她一贯的处世风格。
“哥——”我望向老马,他不作声。以我对美娜姐的了解,她越是看着淡定,越是隐藏着巨大的情绪。
我看见老马眼睛里流出两行清泪。
他突然腾地坐了起来,抓起衣服——
“有人跳楼了!”外面一阵嘈杂声中,一个喊声清晰地传来。
老马一呆,颓丧地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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