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忘却.关于死亡的思考

当雷佳佳老师给出今天的主题——对于死亡的态度和畅想时，我脑海里浮现了两本书《最好的告别》和《生命最后的读书会》，两本绘本《爷爷变成了幽灵》和《一片树叶落下来》，一部电影《寻梦环游记》。这些都是关于死亡的作品，阐述了人活着的意义何在？而人类在面临死亡时应该持什么样的心态？我们无法选择“生”，亦无法选择“死”。然而，除了生死，其他的都是小事。我们如何不能重视这两件重大的事情呢？我很欣赏“向死而生”这句话，在我看来生命的诞生是一场值得庆祝的盛会，而生命的终结何尝不是一个必然会来临的节日呢？我们很清楚地知道，生命的规律是必将走向死亡，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如果我们把人生当作一场修行、当作一段旅程，也许我们活着的时候就能更加地豁达无畏，而最终面临死亡时也会更加地从容淡定吧。

对于“死亡”这个话题，大多数传统的中国人都是避讳的。这个话题带着悲伤恐怖的色彩，人们都很忌讳，这也算是中国祖辈的“遗风”吧。在中国，我们也没有“死亡教育”之说。因此，我们大多数国人，对“死亡”是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只是一味地被动接受“死亡”的到来，更无法言说在临近死亡时应该选择何种生活方式度过了。我和大多数人一样，自幼被“死亡”这个话题的阴影笼罩着。我记得很清楚，我第一次知道什么叫“死”？“死”的场面是什么样的？那是在我大概五岁的时候，我像往常一样跟着妈妈去水池边洗衣服。洗着衣服的时候忽然听到了喇叭唢呐的声音，我循声望去看到了很壮观的一个队伍，那些人排着整齐的队伍，拿着白色和蓝色的旗帜。我还听到了恸天的哭泣声和呐喊声……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妈妈告诉我，是XXX去世了。我问“去世”是什么意思？妈妈说就是这个人死了，不在这个世界上了。我又问那他去了哪里了呢？妈妈说：“去了阴曹地府！”“妈妈，那是什么地方呢？”妈妈说：“那是一个又黑又冷的地方。”当时的我听了就觉得特别地害怕，原来人死了要去一个没有阳光没有温暖的地方。后来，妈妈叫我赶紧低头，不要抬头，看到别人的棺木就不吉利了。我赶紧低头，再也不敢看从身边行走仪仗队伍。这是我初识“死亡”这回事，第一次知道“死亡”的概念。以至于我从那以后每次看到电视里出现这样的关于“死亡”的演绎都心存惊恐，并且在儿时的梦中还时不时地会出现那种死亡的场面，惊出一身冷汗。现如今想来，那正是缺乏“死亡教育”导致的。没有正确的引导，心中仍然充满疑虑和恐惧。

真正亲临“死亡”的现场，是在外公的葬礼上。我亲爱的外公死于肺癌，我清楚地记得那一年我六岁，刚上小学一年级。外公去世之前一直在我们家静养，直到去世之前几个月才被接回舅舅家。听闻外公去世的消息，我也在现场。妈妈直接昏了过去，她哭得伤心欲绝。按照习俗，我们要到舅舅家给外公送葬。妈妈先去的舅舅家，我和妹妹跟着爸爸随后到的。到祠堂的时候已经有很多的亲戚在场了，外公的棺木就放在祠堂的中间。爸爸带着我和妹妹给外公下跪磕头。这时候我看到四个舅舅、三个姨妈还有我的妈妈，全部跪在外公身边泣不成声。很奇怪的是那时候的我还是不知道为什么要哭？我也哭不出来！只是看到外公躺在棺木里不说话，我有点害怕。后来，爸爸带着我和妹妹到房间去安慰外婆，叫她不要难过。外婆是一个很慈善的人，她反倒安慰我们不要伤心。我真正流下眼泪，是当外公的棺木被抬走，所有的仪仗队伍远去，我和妹妹跟着爸爸在队伍的最后。彼时，我才意识到外公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他再也不会说话，再也不会对我笑了。这个时候，我的伤心难过多过了恐惧害怕。那一次，也许是妈妈第一次经历最亲的人过世，她第二次哭晕了，还叫了医生来吊水。回忆如此清晰，仿佛昨日。再后来，回到家看到妈妈曾穿过的丧服、白头带，我都忍不住悲伤和害怕。我甚至不敢进妈妈的房间，因为里面放着妈妈在葬礼上穿戴的那些东西。

随着年龄的增长，慢慢地我经历了很多人的死亡：邻居家那个善良的叔婆，还有我亲爱的爷爷和外婆……因为长大了，我才知道生命无常，那是人生的结局，是必经之路。慢慢地我便释怀了，内心也会变得更加地坚强。我明白，只有活着的人好好地活着才能让那些离开的人安心。

再后来，看了一些书籍、绘本、电影……加上自己经历的世事以及对生命的理解，我对生命最后终将会到来的那场“死亡”庆典不再那么畏惧。《最好的告别》，是一本关于衰老与死亡的书籍。作者是美国的阿图.葛文德，他是白宫最年轻的健康政策顾问，影响奥巴马医改政策的关键人物，受到金融大鳄查理·芒格大力褒奖的医学工作者。他从医生的角度，从人性的高度告诉我们死亡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情，我们应该冷静面对，在人生最后的阶段，我们要更好地活着，享受这个世界的馈赠，与周围的人事做最好的告别。而《生命最后的读书会》讲述的则是一位胰腺癌晚期的母亲与一个儿子和书的世界。在母亲临近死亡之时，儿子与之二人成立了读书会，他们共通阅读一本书，解读生命的意义。作者作为儿子，他尽心陪伴母亲走过了人生中最后的时光，陪伴她做了非常有意义的事情——阅读。正如作者所说：书让我们彼此更贴近，让我更了解母亲的一生和她的选择。我想，无论是母亲还是儿子，最终都无憾了。生命能以这样的方式走向终点，充满了爱与温暖，无不令人艳羡。而在绘本《爷爷变成了幽灵》则告诉我们亲情是敏感、理解、关爱与支持，婚姻虽然破裂，但挚爱亲情永远无法割断。《一片叶子落下来》让我们体会到的是生命的意义在于我们经历的那些美好的过往，在于我们活着的每一刻，在于我们带给别人的快乐与幸福。而死亡并不代表毁灭，而是生命的个体换了一个地方以另一种形式获得新生。就像电影《寻梦环游记》里说的，人要经历三次死亡，第一次是停止呼吸的时候，是生理上的死亡；第二次是举行葬礼的时候，人将告别这个世界；第三次是当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记得的时候，人将彻底地真正的死去。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记得你的模样，记得你来过这个世界，记得你曾经绚烂或静美的生命……

那些逝去的亲人，你们一直在我的心底，未曾忘却。我记得你们每个人的样子，记得你们的善良慈祥，记得你们爱我的样子。你们还好吗？梦中偶尔会出现你们的样子，一如在世间时那样美好。在梦中看到你们的时候，真的觉得很亲切。关于“死亡”，我已经不再害怕，我能坦然面对一切，也相信自己能从容淡定无所畏惧。是的，毕竟我也是经历过了生死的人。从鬼门关走过一遭再回来，会觉得生命更加可贵，唯有好好地活着才能对得起不易的自己。没有什么比好好活着更重要的事情了，至于那个盛大而隆重的节日我们不必担忧，它终将踏步而至。在它来临之前，我们只要让生命之花绽放，或如夏花之绚烂，或如秋叶之静美，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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