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考科三的时候很奇怪地没有特别紧张。同行的是个嚼槟榔、满口骂娘的男人，他从一开始就不断地跟人说他很紧张，我懂，却什么也没说。
因为是同一个驾校，按道理我们应该在同一辆车由同一个安全员带领，事实上进入考场之前也是这么分配的。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命运地鬼使神差，我在刷脸时怎么都通过不了，安检人员试了好几次，负责人试了好几次，依旧显示人脸识别有误。最终我被拦截下来，请去了楼上的监控室。这是我第一次进入这里，通过一个个屏幕看正在考试的每一个人。胆小如我，依旧没有慌乱，在工作人员的安排下重新录了脸。
等我进入考场，发现同行的男生不见了，我以为他们都去考试了，赶紧往门外走，这才发现同车的另外两个女生还在。其中一个姐姐似乎对我有点不满，责怪我个人出了问题害得她也要多等一两个小时。是的，我们四个人被打乱了，可是我又能怎么办呢？只好找了一个边上的位置靠着墙闭目养神，也在脑海里一遍遍地走路线。
忽然，在乌泱泱的人群中我发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面孔，小鼻子小眼，面目清秀，瘦瘦高高，他像极了十多年前的一位故人，我多看了他好几眼，也知道其实并不是我以为的那个人。故人大我两岁，眼前的男孩二十出头。曾经，我和他一起通过一项特别重要的考试，难道今天我们也会一起都通过吗？我一边窃喜一边出于本能地否定自己：又在瞎想了！
谁知，一切就是这么巧合，两三个小时之后，我和他被分到了同一辆车，他顶替了之前的男人，依旧是第一个考试的人。他很优秀，一把过！随着位置的变换，他坐到了我身边，我内心很平静，没有一点点伤感。他也一直保持沉默，斯斯文文的，让我有点穿越的错觉。
我是本车的最后一位考生，一开始也很顺利，只是安全员在超车时没有像模拟时那样先做一个变道，让我在中间车道加速转向右边，我怕速度过快撞到马路边，右转的力度很小，以至于右灯没有熄灭，等我想扒回去时又不小心扒回了左灯，就此挂了。下车换安全员时我鼓起勇气说了一句：能先变道再超车吗？安全员没说话，但好心的他还是按照我的要求来操作了，于是乎我的科三终于过了。全车只有抱怨过我的大姐没过。
那天是八月23日，我的考试期限是24日，下午在以90分险过科四之后，我终于拿到了折腾我三年的驾照。我忘不了一次次被晒得乌漆嘛黑的夏日，忘不了下雪天挂了科二的悲伤。尽管我也承认自己付出了很多，但我非常确切地相信冥冥之中有股力量比自己更能左右结果。或许是命运，又或许是别的什么，有点不寻常，又是那么真实。
2024年8月27日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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