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有记忆。就像乐器响起第一个音,风吹来第一片落叶,午后阳光透过窗台照进心里的惊悸,夜色初起马路点亮的街灯……一如我多年未见的自己,注定出现于秋天将来而未来的间隙,转瞬消失。
秋天别来。冷凉的风吹进身体的时候,想起九年前的夏末,一段新生的展开,又寂灭于另一个夏末的破败。就这样一层一层,剥离了身体,让秋天携裹而去。
记忆终将消失,风一吹,就此湮灭。余生漫长,若带着它们长久行走,负累而残忍,因不可见,格外凉薄。所以,我总是扔掉一些,即便难舍,在前路面前依然狠心决绝。终致不活在过去,也仍旧无处可去。漂泊,命途水泽的弃权,放佛回到一无所知的茫然,倒退自知不自救。
试图挣扎,也只是试图,兴趣锐减,不如睡眠来得实在。不工作的时候,我常常从深夜睡至破晓,看一眼微亮的日光,再从白昼沉睡到黄昏。梦中告诫自己要醒来,但穿过一级级梦境,仍是深度的眠觉。大概如此,是全然放弃。
但身体,有记忆。回到相似的环境中,深埋的那个自己,总要被唤醒一刻,不甘心地回来看一眼,这残酷的世界。不奢,相别。
七月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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