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关

下午六点多的秦关乡，熙熙攘攘的集会还没有结束，两车道宽的街面上人车混行，卖凉粉凉皮漏鱼的小桌上食客仍在津津有味品尝，油货摊主手执长筷拔动油锅里油糕油条翻滚，老板娘慢慢旋转手中油面。

从黄龙县返回，途中经过洛川县南部塬区，欲往宜君方向210国道行走，不经意路过这黄土塬上的乡，印象比较深刻。

夕阳已在云层后向山顶靠扰，这里的集会却人声鼎沸。

机动平板车上三三两两坐着一些手提大小袋子和两手空空的人，他们手里拿着买来的菜物说说笑笑，吆喝着熟人上车。平板车车身低矮，车厢平展，车帮宽阔，三只车轮像儿童玩具。果乡里到处停放着这种车。

这是个太易记住的地名。

在穆柯寨一汪碧波旁，当地热心人帮忙规划返程路线时，一大堆地名只记住了秦关。

想它是个关口。

杨宗保在穆柯寨与穆桂英阵前斗勇斗智，终结连理，而后挂印大破天门阵，名扬天下。传说中美人英雄都令人仰慕。整饬历史中往往都是人为制作，实地穆柯寨远在山东肥城，山西繁池和浑源也有遗址。雁门关更远在黄河以东。秦关是与黄龙最近的以关命名的地方，却不是关口。

没有工业的黄龙山青水秀，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巨幅标识挂在城东穆柯山腰。

在商城街吃碗油泼棍棍面，河南店主朝后厨房喊了嗓子，坐下来和我们聊天。他十几年前从平顶山到黄龙创业，这地方什么人都有，杀人放火挨不住批斗的都来这避难，四万多人中多是外地人，房价低到几百元，他买了。他说的是历史和安居工程，我猜想。机器压制的棍棍面象钢丝饸饹没有味道。

交通警察开着警车巡逻，女交警甜美嗓音指挥主干道上暂时停放的电动车挪移到人行道上，所有主干道两面全部是黄色禁停标识，停车位都在背街小巷。街面干净整洁行人稀少，美团外买小哥骑着电动车匆匆驶过。

海拔均高一千五左右的地势，山高风大。从白水县往北，界头庙镇山头上中电工程风力发电机组巍峨壮观，七十余米的筒座上五十余米的叶片滑过天空，响声刺破空气，犹如飞机轰鸣。

玉米正值抽穗，五千多亩环型梯田包围着澄县山头村四百多人的村庄，绿色盈目。沿着寂静的塬畔一路向北，黄龙山才渐渐入眼，你无法分清山和塬在哪里分割。

黄龙山是分水岭，山东一边水入黄河，山西一边水入洛河，山上泉眼众多，连县城卫生间的水都冰冽寒手，怀疑是直引山泉。连日大雨，北洛河里黄色泥浆涌流，声音震耳，但和黄河相比，它也仅是一股细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