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参与【人间文品】征文｜自由的模样
“喂，你好，你是××吗？”
“嗯，我是，有什么事吗？”
“我是办公室的××，是这样的，听说你现在手头上的工作干完了，另一个地方缺人手，你去帮帮忙，好吧？”
刚从梦境中抽离出来的小李顿时清醒，问道：“就我一个吗？”
“对，目前就你一个。”
“哦，好。”
“那行，我等会给你发个电话号码，你联系那个人。”
“嗯。”
小李耳朵里传来嘟嘟的声音，脑海里冒出一句疑问：“明明是四个人同时来的，为什么偏偏选中了我？明明其他人手头上的活也干完了，怎么搞得好像只有我一个人闲着？”
苦笑了一下之后，小李挠了挠头发，打算洗个头再去联系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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迅速吹干头发，拿上手机、钥匙，背上包，小李迈着急促的步伐冲向公交站，深秋季节，凛冽的风使得树叶打着旋儿，也将李漾的头发吹得凌乱不堪，同时等公交的还有几个学生，穿着一中的校服，李漾顿时理解了他们为什么会在星期六还穿着校服。
一中是市里最好的学校，很多学生即使是在放假的日子里，也会穿着他们属于他们的荣誉，李漾又想起自己读高中的时候，一到放假，立马脱下校服，更别说将它穿出去。
究其原因，一来因为校服丑，趁着放假学校不要求穿校服的日子里当然要穿穿漂亮的衣服了，二来则是因为当初自己读的也不是像一中这样的重点高中，那层衣服也没办法给她贴金。
不知不觉，李漾盯着他们的衣服看了好长时间，直到公交驶来，他们一起上了车，幸好公交上没有很多人，李漾选了一个靠后的位置，整理了一下头发，眼睛望向窗外，两个学生的声音又传入她的耳朵，无非是抱怨老师，吐槽学校，李漾看着他们喋喋不休，心生羡慕，很想回到那段穿校服的时光，至少能问那么多为什么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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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们下了车，李漾也马上到了约定好的地方，李漾收回思绪，下了车，正准备拨电话，看见一人朝她招手，她立马挂上礼貌的笑容，向他走去。
“你就是小李吧，曹主任让我带着你。”
“嗯，我是，麻烦您了。”
“没事，不麻烦，我们上车吧。第一个社比较远，不过那地方住的人少，这样我们的工作量也少。”
两个人在车里，总得聊些什么，不然气氛太尴尬，李漾正想着该聊些什么时，他开口道：“你是今年刚分配的吗？刚毕业？”
“嗯，才上班一周时间。”
“哦，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二。”
“比我儿子还小一岁，他还在念书，你都工作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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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天总是会让时间变得更快，终于到了目的地，在他的带领下，工作进行的很顺利，村里的人对他很熟悉，关于信任感的问题解决了，开展工作自然水到渠成。
原本以为一直会这样下去，可第二天他却说有点事，这两天让李漾自己去各家各户登记，李漾只得接受，怀着忐忑的心情，李漾敲开了第一家的门，令李漾高兴的是，这一家人很热情，也让她有了信心，两天工作下来，遇到的人有冷漠的，有热情的，有防备心高的，有嘘寒问暖的。
李漾也练就了好脾气，不管别人怎么冷眼相待，她总是会笑脸相迎，敲门、询问、登记信息，一次次的流程下来，李漾的工作也已经进行了三分之二，原本那个引路人也销声匿迹。
期间和她分到一个地方的女生打来电话，问她工作怎么样，那天正好是今年的第一场雪，李漾刚从别人家里出来，搓了搓冻红的手，说道：“挺好的，还可以坚持，哈哈。”
“我们几个现在没事干，这边工作都到统计阶段了。”
“是吗，我还有三分之一的人家没有去呢。”
“唉，你说咋就把你一个人分出去了呢？”
李漾回：“谁知道呢，可能是我住的地方离这比较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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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漾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因为离家近，她知道，要是一直问为什么，死命钻牛角尖，耗费的也只是自己的心情，不如试着去接受，接受命运给她的，而她并不想要的馈赠。
但情绪的波动有时也只是在一瞬间。那天，李漾遇到一个棘手的问题，想问问有经验的人是怎么应对的，李漾走进办公室，里面坐着一位四十多岁的女人，正蹙着眉头翻着资料，看到李漾进来，也只是抬了抬眼。
李漾不知道她的名字，只是偶然听见别人叫她王姐，此时办公室里的低气压让李漾知道自己来错了时间，但问题需要立即解决，无奈之下，李漾努力挂上一个在她看来已经足够谄媚的笑容，说道：“王姐，我有一个问题想问问您……”
在她问完问题以后，办公室里陡然陷入无声，李漾此时后悔和委屈交杂，心里想着她就不应该来这一遭。
就在她想要转身离去的时候，王梅冷冷地开了口：“我也有很多这种情况，我不也解决了。”
李漾那一刻只想说一句：“你真牛！”却也知道自己目前只是一个刚来的新人，教养、礼数、尊卑使得她硬生生压下了火气，看着依旧头也不抬王梅，深呼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一路上，李漾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来，满腔的酸楚涌向鼻尖，刚刚的一瞬间摧毁了李漾几天来的心理建设，从一开始的被人“安排”，到后来的被人“遗弃”，再到那些冷眼和怀疑，以及现在的一句“我不也解决了”。
那些压抑在心底的抱怨再次翻涌上来，她问自己：“何必呢，何必让自己这样委屈呢，是工资高还是福利好，是让你有成就感还是幸福感，好像都没有。”
李漾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又望了望背后的高楼，眼神中有了一抹坚定，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几天前扰她清梦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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