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是河

文图/蒲

家乡的河

记不清奶奶的容貌

从母亲那里知道

奶奶眼半瞎

围着灶台摸索，

逆来顺受，暗自垂泪

对外婆的印象也很模糊

像古老的胶片

她一身黑衣帽

帽上那颗绿玉成了永久的记标

那一代的女人啊

都缠小脚

豆蔻年华就要忍痛塑造

让脚背弓起

内卷成粽子一般

据说能踩出朵朵莲

一条长长的黑带

紧紧地裹住了女人的脚

也缠住了她们的青春

女人啊，也绣了不少莲在丝绢

密密的针脚

藏着不尽的思念

她们生了不少娃

期盼儿孙满堂

福气满满

我母亲那一代女人

幸运地成了解放脚

这双脚丈量过灶房

也丈量过田地

躲过灾荒、运过煤炭

撑起了家中的半边天

它们如此壮硕

怎么变成了拇指外翻？

水肿得透亮

膝腿也跟着遭殃

我们做了母亲

摆在工作、家庭的天平上

为此忙得像陀螺旋转

弱女子也要锻炼成壮汉

女人啊，可有抱怨？

都说女人如花

却不知花只是她的容颜

屹立不倒的是她的信念

做叶的事业，倾心奉献

女人如水，母亲是河

翻涌着生命的源泉

愿天下母亲青春不老

岁岁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