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劫
文/闲云
太阳把幕布拽下,又把月和风收走。静得出奇,注定不是个寻常的夜。
累了,眼帘自主合拢,好似没有上报大脑,进入假死。
另一个自己从躺在床上的自己慢慢抽离,像蚕蜕一样,轻轻地轻轻地飘起,很鄙视着躺在床上的这具腌脏的皮囊,什么来由,不得而知。轻蔑地看了一眼,飘走。
游游荡荡,有了驾风御云之能,好不惬意。世界仿佛变了样,低矮的茅屋,山青水秀,耕作还是牛马,路人衣着古朴。我按下云头,立身于其侧,仿佛视而不见。于是试探,拽其衣角或拍打其肩背,说喊均无反应,知晓我的仙体,只是一缕幽魂。
飘飘荡荡,没有了先前的兴致,寻不到来路。就这样,穿林越涧。虽说有了遗憾,窃喜不失一份自在。
就这样,游荡。飘过一座险峰,隐隐约约有马蹄与人的争吵声,寻去。在茂林荒径见到,正是在电视里才能看到的西行取经四人。我断定这就是唐朝,要是见到诗仙就更美了。
我是怨鬼还是妖呢?怎么大圣没有发现?如果发现更好,央求送我回家。大着胆子迎上,仍视我于无物。我在马前晃动,在大圣身前躬迎问安,却从我身体穿过。我意识到,我真的不存在,那么我为什么有意识?这不颠覆了现代科学,辩证唯物主义啥的,或许他们师徒根本不理我?
大着胆子跟行,有时也和玄奘共享白龙马的神骏。居然拔了一颗猴毛藏在兜里,为了证实自己存在,胆子越来越大。还可以偷吃他们的斋饭,他们怎么就发现不了我呢?
唐僧取经不是很苦,一切事宜均是大圣安排,每日骑着马,游山逛水的向西,晚间打打坐,哼哼呀呀地念着经。八戒一路话儿最多,讲着荤段子,逗着三人,唐僧也不责怪。沙沙挑着担子似乎无物,憨憨地总是笑。大圣最活跃,前窜后跳接着八戒话儿打趣,偶尔制造紧张空气儿,“师父你看那儿有妖气!”遇到妖魔拦阻,也不是上前就打,提提关系或打点,不给面子的才动粗。
这一路,我与玄奘一样自在,只是没了微信打发寂寞。但不失快乐。听大圣说,快到女儿国啦,那高兴劲儿,甭提了。
最高兴的是八戒,嘴咧的老大,还流着口水。沙沙看上去很严肃,悟空显得有些焦躁,玄奘脸上也挂着笑。
女儿国皇城太繁华了,好比我们大都市,井然有序,也高度文明。青石板的街道没有杂物,烟花柳巷根本不存在,市民规规矩矩。
故事情节如电视剧情在发展,只是多了个我。怎么又提了我?我根本不存在!
女儿国王召见玄奘,我起身跟到院里,想随行去见识见识,谁知大圣拦下,向我瞪眼,“看你是未来佛,竟胆敢如此放肆!”便伸手入耳掏金箍棒,吓得我一下醒来。
老伴正用脚踹我,“干啥呢,不好好睡觉,还大呼小叫的,扑腾啥呢?”
我起身去掏口袋,毛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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