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开门小故事］
这是我死去的第十年，直到灌木丛着了火才被众人发现。
我冲出那具焦烂的尸首，魂魄立在夜空的大树上，心儿却飞去了远方。
“死人了……死人了……”放火的渔民被我的尸首吓得不轻，丢了手里的火把转身去报了官。
我以为官府会为我申冤，还我一个公道，可官府的县太老爷坐着轿子下来的那一刻，这个期望便被泯灭了……
自作封面，凑合看
02
［正文］
苏州城百日前传来瘟疫，听闻沾染者咳嗽不止，三日后便暴毙而亡，死态形如干尸，奇丑无比。
城中难民无数，郎中无药可医，纷纷拜佛烧香，以此祈福……
03
清晨的风清爽扰人，我被树上的露水唤醒，起身摘了枝芭蕉叶遮住那刺眼的晨光。
又过十年，我从孤魂成了一只鬼，但却怕那光明，因为光会灼伤我的肌肤，所以平日我都是夜里出去。
刚刚我在梦里听见水声，莫不是有什物掉进了河里？
我撑着芭蕉叶，围着头纱，小心地朝河边走去。
忽的一把长剑飞奔而来，我惊落了手中的芭蕉叶，炙热的光灼伤了我的肌肤，我惨叫几声蜷缩起来。
“你不是人？”
头顶传来一个男声，铿锵有力，许是许久未听见人声，我反倒觉得这声音很是悦耳。
我小心地探出脑袋，瞅见一张英俊好看的人脸，白洁如玉的肌肤，薄唇如樱，只是漆黑的眸子透着寒光。
此人来路不浅，一袭青衣打扮，手持长剑，剑眉星目，想必大有来头。
他收了剑，默念几句咒语，一张金色的长衣朝我飞来，那长衣扑来，我捂了捂眸子，顷刻间身上的灼热感便消失不见。
“这是何物？”那长衣披在我身便消失不见，我惊，这物倒是个宝贝，我与他无亲无故，赠我作何？
“风衣。”他收了长剑，转身去了河边。
这时我才注意他那沾湿的靴子，原来刚刚是他打水惊扰了我。
“送我的？”
“嗯。”
“为何送我？”
我起身，摘了头纱，露出那张清丽白腻的脸庞，自死后我还是第一次感受到阳光的温暖，平日里习惯了黑暗，倒是有些不自在了。
“不为何。”他没有回头，在河边打了水，如云淡风轻般回应着我。
我笑，在他身侧立住，抛出一个眉眼对她摆弄身姿，“不为何？那就是钟情于我呗！”
04
晴空万里。
苏州城寂寥无人，废旧的城门牌匾都碎了一地，我抬了抬脚，绕开那木屑，举头面漏苦色。
我不过是与那公子开个玩笑，他倒好，用法术变了绳子将我双手捆绑，骑着马拖了我十个来回，好在我是一只鬼，不然早就去见了阎王。
“我叫韩苏，你叫什么？”
“碧霄。”
“碧霄……好名字，嘿嘿，公子，你看这苏州城内空无一人，若是借宿，怕是找不出能住人的店铺，我听闻百里处有一家客栈，老板娘貌美如花，要是你不嫌弃，我带你过去如何？”
“闭嘴。”
“那老板娘可是人，不像我是鬼，这人不同于鬼，人啊，能碰能动，那感觉……”还不等我把话说完，一把锋利的长剑便架在了我的脖颈，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老实地闭了嘴。
这碧霄不像是个贪色之徒，看来我想脱身还得想其他办法了。
05
“呀！”
我正寻思着如何脱身，倒不料被脚下的骷髅头吓了一跳。
“我是鬼，怕它作甚？”我叹了口气，倒是镇静了不少，举头望着这萧瑟的街道。
苏州城，我生长的地方，二十年了，转眼间我已经死了二十年了，曾经繁华的城市如今已经衰落，物是人非，已经不同往日。
“听闻……我只是听闻哈，听闻我死后没多久，这苏州城上下便染了瘟疫，沾染者都无一生还，活着的人也都走了，如今这苏州城已经成了一座空城，你要是想找住所，还是去百里远的客栈吧。”
碧霄抬眸，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你说这儿染了瘟疫，为何空无尸首？”
“你瞎啊，刚刚我看到的是鬼么？”
他轻笑，“你莫还是人？”
我语塞，我确实不是人，这大白天见鬼许是说的就是我吧，罢了，这公子嘴上功夫了的，我闭嘴就是。
06
碧霄拖着我在这苏州城四处都转悠了一遍，除了在街道里我撞见的那个骷髅头，就再也没有看见有何尸骨了。
说来也是奇怪，二十年前的瘟疫，苏州城内百姓遇难的不在少数，可是为何没有尸骨？难道尸骨被人清理了？
也不对啊，这瘟疫的尸骨应该是被烧毁了，不过城内也未见焚烧的迹象啊。
“带路。”
忽的，双手突然轻松了不少，我正欢喜遮想找机会逃跑，可是却被一道法术推到了碧霄前方。
“去哪？”
“客栈。”
我挑眉，让他别进来他非得进来，嗯哼，最后还不是要我带路，哎，罢了罢了，看在他赠我风衣的份上，我便勉为其难地给他带路吧。
“跟我走吧。”
我提了提裙摆，踏着欢快的步子出了苏州城。
07
许是很久未走了，这不过百米距离，像是走了很久很久，久到双脚都麻木了。
夜色降临，我熟门熟路地摸着黑进了一处林子，这林子我常来，闲来无事倒也去那酒来客栈喝过酒，时间长了倒也熟了。
“咚咚！”
我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响动，我扭头望着碧霄，夜光勾勒出他的侧颜，好看极了。
也不知谁家的公子，习得一身法术，只可惜不会怜香惜玉，真是白瞎了一副好相貌。
“嗯，小娘子来了？”门被打开，红娘一袭红妆，扑鼻的香味迎面而来，客栈大门被她从里面打开，声音如百灵鸟般传入耳帘，我喜，欢喜地迎了上去。
“二两白酒，再来盘花生米。”我进了屋，在桌子边坐下，扭头望了一眼身后的碧霄，示意他赶紧进来。
红娘见了他，倒是和气地行礼，出门将他的马儿牵走栓好。
08
碧霄入了座，目睹我喝下那酒水后道，“鬼不食人食。”
我笑，借着酒劲儿，脸上的红晕增添了几分妩媚，“吃了又如何？”
“不会如何。”
“那为何不能食。”
“因为鬼不同于人。”
“有何不同？”
“鬼无形。”
我顿了顿，望着烛光下空白的影子，我确实无形，自我死后人间便再无我韩苏，无人记得我，也无人祭奠我，我的尸首被人遗弃烧毁，我在奈何桥边迷了路才成了这孤鬼。
二十年了，我从不敢踏入苏州城，今日走了一遭，倒也不记得回家的路了……
09
酒足饭饱，碧霄付了钱便放我走了，他则是在酒来客栈住下了。
我出了客栈，披着他赠我的风衣，顺道去马厩吃了他的马便桃之夭夭。
苏州城都没了，这方圆百里都不见人家，谁会傻到来这种地方开客栈？红娘可是鬼界出了名的野鬼，听闻进了酒来客栈的人都无一生还，今夜可有那碧霄好果子吃。
“你要对我好点儿，我又岂会对你不利？”想想他拉着我兜的那几圈，心里就有些气愤！
进了林子深处，我听见远处细细碎碎的响动，我斗胆上前，忽的一道火光照射而来，我惊吓地遮住了脸，许久倒是并未有那灼热之感，这时倒是想起来我有风衣护体。
正当我庆幸时，倒想起碧霄来，他虽然有点小坏，可是他却赠了我一件风衣，我才能重见光日……
10
刀光剑影，惊扰了林中夜鸟。
等我再度赶到酒来客栈时，已经是满地狼藉。
红娘百年修为，杀人无数，碧霄想必已经惨遭毒手……
他于我初识，我却这般对他……
“人生苦短，下辈子若是我在遇见你，定会好生对你。”我去碧霄住的屋里寻了几件他带来的物件，去乱葬岗找了一处安静的地方准备给他建一处墓地，这样他也好去投胎。
听闻人死后一定要好好安葬，这样去奈何桥的时候才不会跟我一样迷了路。
“你怎么拿着人的东西？”一只孤魂跑来我的脚边挡住我，我施法将它推开。
“我来葬人。”
“你一只鬼葬什么人？”
“鬼就不能葬人了？”
孤魂啧了啧嘴，便一头扎进了土里，许是不想于我多言。
我摇了摇头，挖了一处坑将那些物什丢下埋好，之后施法变了几根香火。
“碧霄，你大人有大量，莫要于我计较，你的死虽然跟我有很大的关系，可是我也不是有意而为之，你可莫要记恨我，如今你入土为安，下辈子好生作人。”
语毕，我磕了几个响头，此事便作罢，以后我还是继续做我的孤鬼。
原本以为碧霄的事就此了过，却不料第二日乱葬岗的孤魂野鬼便遭了殃，听闻是碧霄的同门干的。
那日后我偷偷去了乱葬岗，本想将碧霄的遗物带走，可待我赶到之即，碧霄的遗物已被人带走，乱葬岗的尸骨已经被人刨了……
乱葬岗没了，我虽然幸免一死，但也遭鬼唾弃。
乱葬岗是我们鬼平时歇息的地方，如今没了，我们便没了家，存活的鬼魂只能四处逃窜……
那日我被一只鬼魂推倒，我走投无路之即被人用法网抓了去……
11
“…你做什么？它是鬼，放了它只会祸害人间！”
“你见到她害人了？”
“你……”
黑暗中我听见一对男女在吵闹，男声有些许熟悉……
“碧霄！你给我回来……”
碧霄？
我惊坐起，可是四处漆黑，我出不去，法术也被人给封印了，现在我就像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
“呀！”一道光闪过，我被人解救了出来。
“你走吧。”熟悉的声音响起，我忍不住抬头仔细看清来人……
“碧霄！你没死啊！”我惊，有些不敢相信，赶紧上前捏了一把他的脸蛋。
触感软软的，带着温度，是个活人没错了，只是红娘道行不浅，他一个凡夫俗子怎么逃脱的？
“你走吧。”碧霄挥挥衣袖，转身欲离去。
“你这憨货还活着！你竟还活着，为何还害死那些无辜的鬼魂，毁了乱葬岗不说，还害我们无家可归，你倒好在这里给我装什么好人！”
想起被鬼们驱赶，我便一肚子的火，还让我走，走去哪？乱葬岗都没了，我能去哪？
“你若不害我，岂会这般？”
“害你？我如何害你了？”
“那我问你，我那匹马怎被人吸了阳气？”
我语塞，那夜我只是想报复他一下，原本以为他会命丧黄泉，人死了留着马也无用，只是倒不料他法术匪浅，竟然还活着。
“之前用绳子绑你是我不对，今日我救你一命，你我二人算是两清了。”
语毕，他便离去……
12
碧霄离开后便去了苏州城，里面空无一人，也不晓得他去作何。
我一路跟着他进了一处破旧的院子，院子里草长人高，开了门便能闻到一股刺鼻的臭味儿。
“出来吧。”他顿住，也不知念了些什么，我便被一道法术给拽了出啦。
我尴尬一笑，佯装路过的跟他打了招呼。
“带路。”他挑眉，示意我上前。
“我不识路。”
“嗯？”他手里的长剑动了动，我赶紧识相的上前带路。
我带着他在这院子转了许久，倒是找了一间看起来比较干净的屋子，他在屋子里升了火，倒是丝毫不嫌弃地就地取材做了个简易的床铺。
我是鬼，虽能感受温暖，却无寒冷炎热之感，夜里随便找块土都能睡去，这个地方了无人烟，正好适合我这种孤魂。
“吃吗？”碧霄自包袱里拿出干粮递于我，我摇头拒绝，“那日的酒水你倒是吃的香，今日这干粮怎嫌弃了？”
“那日的酒水是阴界的食物，我自然是吃的香甜，今日你给我的干粮乃人界的食物，我想吃也无福消受啊。”
他未言，似乎对于我的话并无惊讶之意。
“小道士……哦，不，小公子，你道行不浅，可是去哪里拜师学的？”
“舞凤道馆。”
舞凤道馆？我倒是没有听说过，不过看这公子的架势，想必这个道馆应该有很多德高望重的仙人。
正巧我生前的一位旧识为情所伤，如今走火入魔成了恶鬼，前些日子还打伤了冥界黑白无常，想必冥王在她的生死簿上大大画了一笔，碧霄认识的高人较多，兴许可以帮帮她。
“小公子可会超度？”
“不会，但……”
“但什么？”
“但我师傅会。”
我大喜……
碧霄果然来路不小，我不过是跟他打探了一下，没想到他却真的将他师傅带来了，当然，一道而来的还有他的同门小师妹赵娟儿。
罢了，看在他碧霄如此仗义的份上，那我就把我与那旧相识的故事告于他吧。
13
我口中的旧相识，是二十年前惨死于乱葬岗的春红艳。
春红艳是我在春家照顾的小姐，我七岁那年便跟了她，春小姐性子软弱，易染风寒，小时候又不受爹爹待见，自幼便落了个咳嗽的毛病，十六岁那年便被嫁去了苏府老爷作了小妾。
苏老爷是苏州城有名的混账子弟，家中妾室众多，个个都貌美如花，春小姐嫁过去后更加不受待见。
我自幼跟了春小姐，待她大婚当日也一同去了苏府，那日小姐旧疾复发，在婚房咳了一夜，苏老爷生平爱信鬼神一说，觉得这样不吉利，当夜便请了巫婆给小姐淋了一夜的“圣水”。
我心疼小姐，便偷偷给她送了些衣服，不料被苏府下人发现给绑了起来，第二天我在去看她的时候，她已经奄奄一息。
我没有办法，只好偷偷去外面请了郎中，小姐这才捡了条命回来。
可是苏老爷妾室众多，在那苏府如同东宫般尔虞我诈，没多久苏老爷去外地谈生意，苏夫人便拆人将小姐赶回了春府。
春老爷本就不喜欢小姐，见了小姐回府便闭了门，我与小姐无处可去之即被一位好心的公子捡回了家。
那位公子出生寒门，家中条件自然比不过春府，不过那公子心善，写了几副字卖了碎银给小姐请了郎中，没几日小姐的病便好了许多。
没多久，两人便生了情过起了男耕女织的日子，原本以为小姐终于苦尽甘来，没想到没多久苏府的人便找上了门，抢走了小姐打伤了公子……
那日我在赶集，回来时公子已经面目全非，没多久便驾鹤西去，我身上留着一些碎银子，买了破木棺材草草将公子入葬。
葬了公子，我本想去苏府继续伺候小姐，可那苏夫人知道我会回来，便将我赶了出来。
可没成想没过多久，苏府便传来小姐的死讯……
后来我借着给小姐奔丧的名义去了苏府，见了小姐最后一面便惨遭苏夫人的毒手，在回去的路上被人活活勒死了去……
再次醒来时，我变成了孤魂，去投胎时路径奈何桥，不甚迷了路，这才成了孤鬼……
14
碧霄带着我去了一处密闭的洞穴，里面潮湿阴冷，倒是邪物栖息的好场所。
来时的路上，那个叫赵娟儿的丫头似乎不太待见我，自我讲述春小姐的故事时，她就老挤怼我，老说我家春小姐就是不够硬气，脑袋里塞了面团才那般傻，才会惨死而去。
我气不过，路上跟她起了嘴角，要不是她师傅拉着，我俩一定会大干一场。
几人倒是对这里的地形很是熟悉，没一会儿就到了洞穴深处。
“喂，小鬼，你去里面看看。”赵娟儿推了我一把。
“为什么是我去？”
“你与那恶鬼是旧相识，自然是你去了。”
我迟疑片刻，倒是不晓得这几人是怎知道春小姐的住所的，我不过是提了一嘴罢了……
我挪着步子朝里走去，其实这些年我曾去寻过春小姐，可是却无果，只是去年听闻有鬼见过，有一次我与春小姐还碰过面，她好像不记得我了，还出手伤了我，所以我便不敢来了……
“呼……”
我刚没走几步，一股怪风便吹了来，我惊施法欲逃窜去，却不料被一张法网套住。
“放开我……啊……”我挣扎了下，身后却传来一阵撕裂的痛，回头竟是一张丑陋的枯脸！
我吓倒在地，撑着那法网，映入眼帘的竟是一躯穿着红妆的干尸，它的脸皮被剥开，里面的骨头被戳碎，漆黑的脸上布满了生蛆……
它死去时一定遭受了非人的对待，所以死后才走了恶道。
“这位鬼友，你我无仇，为何要下次毒手？”
“无仇？你且看看我是谁！”
熟悉的女声传来，我竟一时想不起在哪听过……
那干尸挥袖，一张清秀的脸便浮现出来，白皙的肌肤吹弹可破，红唇如樱，浓眉如柳，美眸如水……
“春小姐……”我记得她，她是我那位惨死的春小姐啊，她为何会变成这般？怎么会这样？
“韩苏，生前你害我惨死苏府，死后又带着法师来抓我，你好狠啊！”
“我没有……”
“你这恶鬼，受死吧！”我还来不及解释，赵娟儿便手持长剑刺破了春小姐的胸膛，顷刻间红光四射，春小姐也快魂飞魄散……
“不要！”我护住春小姐，施法推开赵娟儿，可那法网灼热无比，我一届小鬼，还是支撑不住，终是被伤了，“你们说过是来替春小姐超度的，怎么出尔反尔，说出去就不怕被人笑话？”
“鬼嘴里说的鬼话，谁会信？”赵娟儿吐了一口血水，咬着牙狠狠道。
我撑住那法网，试图为春小姐减轻一点伤痛，举头之即对上碧霄那双冷眸，许是我多意了，竟从里面看出几分怜悯……
15
春小姐终是没逃过一劫，赵娟儿的剑伤了她的魂体，加上法网的灼热，她已化成了灰烬……
原来，春小姐被抓去了苏府，苏夫人便设计告知于她是我告发的她，并且趁她不在家与她的公子私会，最后春小姐在悲痛中死去，苏夫人嫉妒她的美貌，待她入葬时毁了她的容貌，并将她抛在了灌木丛中……
直到十年后被人发现，苏夫人怕事情暴露，私通官府，将春小姐的尸体焚烧后丢进了大海……
后来，碧霄救了我……
16
“你为何救我？”
“因为你未害人。”
“那你为何赠我风衣……”
“因为你像我一位故人。”
“你带我去哪？”
“投胎。”
17
“公子，该上路了。”孟婆端来汤递于碧霄，回头看着我离去的背影笑着，“如今佳人已归，公子可莫要走了。”
“嗯。”他饮了汤，踏过我走过的路……
18
他本是游走的魂，投胎时遇见了一只迷路的鬼……
只是一面，便记下了……
所以他趟过了忘川，才未喝下那孟婆汤……
却不曾想那日在河边遇见她，还是如初见般心动……
［完。无聊瞎编之作，杂乱无章凑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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