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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是过去 皆为序曲(第一篇)

凡是过去 皆为序曲(第一篇)

作者: 三树子 | 来源:发表于2018-11-25 21:53 被阅读0次

    “如果有一天我开始把故事变成文字,你当我的读者,好吗?”,争青在微信上问陈今这样话的时候,他们已经是偶尔能在一个城市,却似乎永远不会相见的陌生人了。陈今沉默了片刻,回复了一个字“好”。

    争青和陈今是最老的过去,也是70后最纯最真少年时代的烙印。

    争青和陈今认识的时候,都还是孩子,想起他们认识的画面,也想起后来陈今在一个明媚的早上,唱了一首《我们都是好孩子》发给了争青,争青️️一边听,️一边开车,一路上春意盎然,阳光明媚,仿佛看见那个充满阳光的男孩就站在面前,微笑着侧身而过,似乎还不经意间瞄了一眼争青,随意地坐在了争青的后面,他看见了争青瀑布如丝的长发,却看不见争青一抹飞红的脸,那一年,争青13岁,陈今14岁,他们都是初二四班的学生,争青的青春故事拉开序曲。

    争青和陈今就读的学校只是一所普通中学,但他们就读的班级却是当时方圆几十里十多所小学统招的尖子生,争青是走读生,家住在镇上,爸爸是当时片区一家银行的行长,妈妈是一个商业公司职员,家里还有一个妹妹诗岚,比争青小两岁多,从小姐妹俩玩到大,也吵闹到大。陈今是住读生,家住在离学校较远的一个乡镇,爸爸是乡村老师,妈妈务农,还有两个姐姐,已长大成人,也当了老师,非常照顾陈今,所以陈今从小很阳光。

    初一的时候,争青成绩在班上还是挺好的,总是前三、前五,甚至有一次,还是班上第一名,但班主任似乎并不看好争青,争青永远记得那次得第一的半期考试,中午放学回家,本来是欢快的一只小鸟,路上碰上留着小胡子的班主任,很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争青还得了第一名,运气好”。争青顿时语塞,没能回答上来,只有回头看着小胡子班主任端着食堂的饭菜逐渐远去……,一路上,争青没有再欢脱地数着回家路上的石板,仿佛变成了一只很迷茫的麻雀,自那以后,争青认定自己不是小胡子班主任喜欢的学生之一,变得也似乎敏感了很多,毕竟,争青只有13岁,正是性格形成的阶段。

    少年不知愁滋味,时光移步,争青似乎也不再介意小胡子班主任对自己的不认可,因为争青越来越相信,小胡子班主任更喜欢男同学,陈今就是小胡子班主任的得意门生之一。也正是如此,本来陈今就总是不经意出现在争青的视线范围内,再加上他班主任得意门生的标签,争青总是会时不时关注陈今的一举一动,越是关注,争青越是发现陈今身上有种特别的气质,清秀书生,总是挂着一缕阳光般的笑容;自信洒脱,却在偶尔透着一丝孤勇的感觉,争青猜测是不是陈今觉得自己没有其他几个得意门生的运动天赋,又或者从乡下来到镇上的落差,也只有那个年代的孩子能够做到隐藏起来,尽量不愿意别人去发现......,毎天除了学习,争青的心思基本都花在关注陈今的一举一动,然后回到家,故作深沉的关起门来,记录着争青看到的一切,想到的一切......

    三月十日 晴

    今天中午回家,天气很好,我洗了头发,因为没干,只有披着头发上学了,走进教室,看见陈今正露着他洁白的牙齿,似笑非笑地端坐着在位置上,我远远地飞快地瞄了他一眼,低着头赶紧走到座位坐了下来,突然感觉到有人轻轻扯了一下我的头发,我本能地转过身去,陈今皮肤本来就白,此时正阳光明媚地看着我,我怔了一下,他会说什么,结果他很淡定地说,我和小华想确定一下你的头发是不是染了乌碳,怎么那么黑亮黑亮的......,听他这么说,我脸马上红了,心突突地跳,我是怎么了,我的思想好像变得复杂了,天,千万不要被他发现,他会不会觉得我喜欢他呀,可好像一直就是有点呀……,更不要被其他同学发现呀,保佑......

三月十五日 晴

    今天天气又那么好,好想又洗头发,如果今天又洗了头发,陈今会发现我的头发吗?可是妈妈回来做饭晚了,来不及了,没洗成。不过,我今天发现陈今一个秘密,上休育课的时候,他的笑容就没那么多了,是不是因为他的运动天赋没有其他几个男同学突岀呢?好想告诉他,为什么一定要什么都好呢,你可是长着一张帅气脸的理科学霸呀,算了,我不敢,我连话都不敢和男同学说,怎么可能敢跟他说话呢……

    四月三十日  阴

    今天五一节放假了,知道他肯定要回去,正好要路过我家附近去车站坐车,下课了,飞奔回家,气喘吁吁地站在客厅窗前,等着看他路过......,等啊等啊,看到好几个认识的同学,等了半小时还没见他出现,终于,看到他了,穿着那件熟悉的白底灰蓝条纹衬衫和蓝色运动服,清清爽爽地走入了我的视线,我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翘,然后看着他离我的视野越来越远……,突然很失落,干什么呀,我这样躲着看他干什么,我才这么小,怎么有这样的心思呀,是不是思想太复杂了,如果被诗岚发现,会不会给爸妈告状呀……,想起来太难堪了......

    六月二十六  晴

    今天知道期末考试成绩了,综合成绩我不再是年级前五,得了第八名,陈今年级第四,虽然他语文英语都不如我好,但他的数理远远超过我了,都得了满分,想想自己还有什么好呢?长相一般,穿着一般,关键是还不敢和男同学说话,我觉得自己越来越没自信了……

六月二十七日  晴

    放假了,早上很早我仍然就醒了,可能是太热了吧,在旁边的露台边坐着看《天龙八部龙八部》,突然远处看见一个人影,揉揉眼睛一看,真的是他,陈今,穿着那件白T恤,扛着铺盖卷,这大清早去坐早班车回家吧,突然好失落,暑假两个月都见不到同学了,我不会是觉得见不到他吧……

    八月一日  晴

    每天和诗岚在家,吃,看小说,睡觉,暑假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一月了,作业没怎么做,感觉都没什么动力,马上就初三了,初三的日子会是怎样的呢,爸爸说我可以考银行中专学校,但其实我更想上高中上大学,陈今是怎样打算的呢,好像听他说肯定会上高中,还会去参加重庆一、三、八中的选拔,他应该可以吧,诗岚说以后她的目标只有一个,考三中,诗岚总是那么倔强,我还是有点不自信,我考个县中学吧,已心满意足了,可这样,我和陈今的差距越来越大了,以后见到他的机会也越来越少了,想到这,心里挺难过的,哎,我的性格真是,也许是因为爸爸经常说不要不知天高地厚的胡思乱想,踏实最重要。

    八月三十一日 晴

    开学了,初三开始了,见到同学们,感觉大家都成熟了些,有些男同学长高了,陈今也是,班主任下午上了一节开学课,认真给大家讲了初三的重要性,要求大家抓紧时间,放弃杂念,全身心投入初三的学习生活中,我也该收心了,什么都不要去想了。

    初三开始,的确要紧张很多,开始学立体几何,开始学化学,初三的物理也难了很多,争青理科学得明显有些吃力,理科除了数学以外,物理、化学总是很多不明白的地方,又不好意思去问,特别是物理稍微难一点的单元测试,成绩都不太理想,初三上期不经意间又流走了一半时间,争青开始变得很迷茫,本来就不太自信的性格也变得敏感脆弱起来,争青偶尔看着陈今越来越自信满满,意气风发,而自己却越来越普通,那种距离感迫使争青只能远远地离开陈今的视线,似乎这样让自己的自尊心更好受一点。

    但争青还是无法漠视班上发生的与情感有关的丝丝变化,班上有好几对男女同学貌似已谈起了少年似的恋爱,特别惊奇地发现有好几个女生也都默默关注着崇拜着陈今,只是每个人都用少女独有的那份矜持掩饰着内心那份纯真的情怀,关注陈今的几个女孩都是成绩较好,但其中一个女孩成绩却很一般,甚至只能算中下,她叫笑笑,初二才因为家里的店从城里转回镇上发展,她才从城里的学校转回镇上我们的班级,正如她的名字,她很爱笑,笑起来的时候犹如一缕晨光,如沐春风,跟陈今时常挂在脸上那一抹明媚如阳光的笑容很相似,巧的是,陈今初三坐在了笑笑的后面,笑笑不愧是从城里回来的女孩,很大方,少了些像争青这样过度的羞涩,下课的时候,总能看见陈今和笑笑的灿烂笑容,轻嗔打趣,自然而然流露出的少男少女特有的活力与纯真,争青很羡慕,却发现自己离陈今越来越远,唯有继续自己初三应有的紧张学习状态,似乎还能掩饰一下内心的脆弱与敏感,但尽管如此,争青的物理化学也始终一般,可陈今参加物理化学竞赛,还在全市得了奖,争青的性格骨子里很脆弱,少些坚持,所以争青认为,自己不太聪明,可能只适合文科,毕竟语数外还不错,在班上综合排名还是在前十以内,也算知足了,青春的日子也这样平淡的一天天过去……

    四月十五日 晴

    好久没写日记了,本来发誓初三不再写日记,但今天看到陈今受伤了,手膀缠着崩带,心里边莫名的难过,马上中考了,阳光般的他似乎也有些难过,笑容似乎少了很多,体育课在操场上,也明显感觉他躲得远远的,他为什么受伤了呢,但愿他快快好起来,继续做那个自信阳光的男孩。

    初三的日子过得很快,到了5月,大家已经在准备留言簿,写下少年的豪言壮志,写下似乎未来只属于我们的临别赠言……,没有刻意找谁,留言簿在同学间传递,这种公开的留言方式,争青和陈今也相互留下了祝福,看着几行写得很难看的字,内容已变得不重要,因为公开传递的内容,连争青这种文青给陈今的留言都故意写得很大众,但毕竟是陈今留下的亲笔字,争青在后来,已经数不清看了多少遍.....

    中考终于结束了,结束的那天,争青感觉终于可以复活自己的眼睛,去好好看看自己想看的世界,学校操场边上一望无垠的稻田和土地,在六月阳光的哺育下,变得郁郁苍苍;教室外面笔直的遮阳树,树叶摇曳着初夏的妖娆,最后的一缕春风拂过少年们挂着轻松舒爽的面颊;争青最后坐在了三楼靠窗的位置望岀去,篮球场上几个奔跑的身影,陈今散发着平日少有的运动活力,带着球奔跑在篮球场上.......

    初中的青春岁月随着中考的结束嘎然而止,但青春仍然在继续,还等着迎来7月的炙烤,8月的燃烧,尽管争青在初中结束的那个暑假,回想起和陈今同窗却无过多交集的画面,却憧憬着无数个未来和陈今偶遇的画面,因为笑笑就住在离争青家不远的地方,争青偶尔和笑笑在一起,听着笑笑谈起陈今,谈起分别后他们还有道别,还有相聚,能够感受到笑笑也有无数个与陈今未来的憧憬,争青没有挣扎,似乎只能接受,因为争青明白,陈今,这个阳光明媚的男孩,第一次在争青心底刻下关于情感痕迹的男孩,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秘密,只能就这样离争青越来越远……

    就这样,陈今如愿去了全市最好的中学,争青也算基本如愿去了县城最好的中学,笑笑留在了镇上的中学继续高中生活,逐渐长大的少年们,一路青春洋溢,开始了各自的生活,开始了新的序曲……

    高中三年,争青选了文科,成绩也是不瘟不火,一路欣赏路边的风景,却没有驻足,因为争青的心底,已经刻下一处风景,即使不是最初的景象,但至少,那是一处擦肩而过却可以似曾相似的风景,就这样,在高中三年忙碌的历程中,等待着他的到来。

    高中的三年,似乎比初中过得更快,到了高三的时候,争青开始严重便秘,毎天大把大把的药,仍然无法缓解身体的症状,记忆力似乎也在减退,对自己的学习也有些影响,那段时间,争青很迷茫,她突然特别想念初中的生活,学习没有那么大压力,还能看见陈今明媚如春的笑脸,那个记忆深处的男孩,他还好吗?

    日子是最勇往直前的,从来不会停止,终于还是迎来了高考,迎来了人生最大的转折点。那些年高考录取不易,特别是文科生,加上争青的身体原因影响,争青在年级两个文科班,排名十一名,却只上了专科线,去了一所山清水秀的大学,后来听笑笑说陈今去了省城一所很好的大学,笑笑高考并不好,后来去了一所学校接受成人大学教育,也许离开了高中,大家都成年了,陈今和笑笑走得越来越近,但笑笑说他们只是很好的朋友。

    还有一个很大的变化,女大十八变,争青走在校园,已经可以成为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吸引了很多男生的视线,尽管争青仍然是那个羞羞涩涩的女孩。

    争青开始享受这种青春的追逐,也开始憧憬着与陈今的偶遇,她去了初中的学校,去了陈今回家的车站,去了笑笑的家,想从笑笑那里得知只言片语,只是,两个各怀心事的女孩,怎么可能畅谈一个各放心底的男孩。争青很想给陈今写信,那个年代,一页嵌着各式图案的信纸,温馨,浪漫,载着彼此的思念和梦想,投入邮筒,传递到无论多么遥远的地方,都能深深触觉到信纸的一丝丝香味和彼此手留余香的痕迹……争青很想与陈今能够这样度过一段时光。

  于是,争青决定勇敢一回,下定决心去找笑笑要陈今的联系方式,那个寒假,争青好不容易约了笑笑,去往笑笑家的路上,争青充满了希望和信心,见到笑笑那一刻,仿佛已经见到了陈今那般激动,和笑笑寒喧聊着,“你说如果两个好朋友,突然男孩子向你表白,你怎么办?”,“啊,谁呀,不会是陈今向你表白了吧?”,“哈哈,你怎么知道”......,后来的话,争青已经没太听清楚,那是1月,冬天最冷的时候,低头可以感受到脚从寒来,仰头可以看见笔直的梧桐树,叶子已经所剩无几,稀稀落落地垂幕似的挂在树上......

    那年即将到来的阳春四月,争青即将步入19岁,青春正在炙烤,正在燃烧,但所向归处,争青越发变得迷茫,后来事实证明,青春原本就是懵懂无知的,在每一个十字路口,总是会迷茫,但守住希望,不迷失自己就好。记得莎士比亚在戏剧《暴风雨》有句名言,“what's past is  prologue”,凡是过去,皆为序曲,争青的青春才刚刚拉开序幕。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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