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一疫,孩子都有两个月没有正常上学了。
闭门不出的日子,孩子一个人在家跟一堆乐高玩儿,搭成怪兽形状,口中念念有词,像是沉浸,又如游离。
近来小区的孩子开始下楼玩耍,聚集一堂,组成年龄参差不齐的队伍,儿子连续几天下楼玩儿,我知道他是想跟小区的孩子混熟,建立新的友谊。儿子年龄小,有时候回来说自己玩儿的很开心,有时候委屈地说被大孩子欺负了,偶尔挂彩,眼泪汪汪。晚睡前,我给他排解,新加入小集体,小朋友欺生排外,熟悉了就好了。他像猫一样蜷着小身体,说我还是想我的好朋友淘淘,还有钢镚儿,他们是我最好的朋友,一边倾诉一边抹眼泪。我心疼极了,谁不希望得到一份一拍即合无缘无故不由分说就是对劲儿的友谊呢?可是母爱也无法代替同伴之情,孩子依然承受着孤独。
前天中午,他去卫生间,忽然兴奋异常,提着裤子冲出来说:“龙龙在下面叫我,我要出去玩儿。”本来要洗澡,只好放他出去。一除往日的胆小怯懦,电梯自己上自己下,全然不要大人陪同。我知道,孩子经过数次的冲突与混乱,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伙伴,获得集体的认同,指日可待。
历经数周禁足与不便,我们终于重归正常的生活。正常,听起来很随便,可经过一番尽心竭力、失而复得,竟然弥足珍贵。正常的生活就像一杯水,无色无味,可是干净、清澈、解渴,离不开。
小区里玉兰花、桃花、紫槿等次第开放,姹紫嫣红。柳树新绿,油光闪亮。晨起运动时,看到不知名的小鸟悠闲地走来走去,一切都在生发,万物复苏生机勃勃。
街道上,车辆行人穿梭如流,车水马龙,熙攘喧闹。这才是一个活力四射兼容并包的城市,千万人依附于它,历经自己的酸甜苦辣。
骑车走在街道上,前方有人倒车,我停下来等他倒完。而后我们并行,司机一时失误,挤着我往边上靠,我又停下来,让他先行。不料小伙子停了下来,摇下车窗竖起大拇指,边称赞边道歉:“对不起啊!我没瞧见您。”我笑了笑让他走了。不是我太好说话,只是对生活又多了一份耐心与宽容,用作家方方的话说,那美好的仗,我们已经打过了。
禁足暂停是迫不得已,当一切重启,虽非初来乍到,亦如劫后重生,眼界心胸有所不同。
我聆听婴儿啼哭,我凝视孩童成长。
他们所学必将远超我所知,
我自忖道:好个美妙世界。
——《美丽新世界》
带给人们生生不息的,是希望,充满了疫后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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