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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晓站在窗前,眼睛睁得老大,就那么呆呆地望着窗外,眼神迷离、空洞,有阳光从铁窗栏栅的间隔里钻进来,落在她的鼻梁处和嘴角上方。
从清晨到日落,她一直这样笔挺挺地站着,不动也不吃不喝,关入禁闭室的这几天她一直如此。看守的狱警过来叫过她多次,见她虽然没有反应,但是没有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也就由她去了。
林晓是一周前入狱的,被分配在了103号牢房,当天夜里就被狱友压在地上欺负,但是,她任由她们打、掐,如木头般,就是不还手。
当巡房的狱警发现她时,她已经奄奄一息了,她本以为自己终于可以解脱了,去与自己的孩子相见了。她觉得自己已经为孩子报了仇,杀了那个老巫婆,了无遗憾了。
呵呵呵,呵呵呵……
突然,她笑了,笑得诡异,状似颠狂,那笑声让走道里巡逻的狱警蹙眉,让旁边房里同样关禁闭的犯人感觉惊悚,头皮发麻。
报应啊,这都是报应。
她笑着,叫着。
两个巡夜的女狱警彼此对视一眼,并肩朝这边走了过来,矮个子狱警问高个子狱警,“这女人是新来的吧?”
“嗯,上周进来的。”
“知道她犯了啥事吗?”
“听说了一点,说是她与男朋友相爱,男方家里不同意,两人私奔,躲在外面几年,还生了一个儿子。后来,还是被男人的母亲找到了,好像是说老太太将刚生下不久的孩子抢走了,还送给了别人,结果领养的人在路上出了车祸,孩子没了。她恨男人的母亲,认为孩子的死都是老太太造成的,就拿了刀砍了老太太。”
“啊?”矮个子听了一阵唏嘘,“现在什么年代了,还有这样的父母?唉,这女人也真是命苦。”
“谁说不是呢。好像她从小就是孤儿,无父无母,在孤儿院里长大的,男人的母亲就是嫌弃她这一点。”
“这,这能怪人家吗?谁不想投生在条件好的家庭,可这是命啊,又不是自己能掌控的。”
聊了几句林晓的事,两位狱警感觉心情有些沉重,闭了嘴,心中却感慨,在任何时代,女人都是不容易啊。
高个子站在门洞前,往里面看了看,柔声道,“林晓,不要再这样折磨自己了,想哭就哭出来吧,哭出来会好受些。”
闻言,里面的声音停了,林晓转过头来,与高个子女狱警对视,神情却是木楞。
高个子叹息,“哭吧,哭出来,会更好受些。”
过了许久,终于,里面传出了女人低低的呜咽声,似受伤的母儿狼在独舔伤口时发出的悲鸣。
两个狱警默默地在门外站了一阵子,高个子又朝里面说,“哭过之后,过去的就让它翻页吧,孩子在天上肯定也不愿看到你这样,人要向前看,好好表现,等出去之后好好生活,你还年轻,还会有孩子的。”
里面的女人没有应,只传出呜呜呜的悲泣声。
两个狱警对视一眼,心有凄凄,缓缓离开。
2
几天后,林晓的禁闭期满了,狱警押着她回103号牢房,恰好是那天巡夜的狱警。
门打开,刚才还叽叽喳喳的牢房立马安静了下来,众人齐刷刷地望向来人。
一个身材高大结实的中年女人率先反应过来,显然是这里的老油子,她认识高个子女狱警,热络道,“陈狱警,你怎么来了?稀客!稀客!”
“正经点!”高个子狱警严肃道。
林胖又朝林晓看了看,阴阳怪气道,“这不是上回新来的大妹子吗?怎么才在这里住一个晚上,就走了?现在是什么情况?”
说着,她装模作样地绕着林晓走了一圈,上下打量,“是舍不得这里又回来吗?瞧着这几天不见,上次的摔伤倒是好利索了。”
众人听了一阵哄笑。
“林胖,别胡说,你是老人照顾一下新人,大家好好相处,别再生事。”
高个子又说,“你们都姓林,也算是同宗了,照顾一下,这位妹子挺不不容易,心里苦,你们可别再欺负老实人呵。”
“知道,知道,陈狱警放心去忙你的吧。”林胖一副笑嘻嘻的样子,很是热心。
高个子看了看林晓,低声道,“好好表现,早日出去,开始新生活。”
“谢谢!”
林晓在门口停顿了一下,没有回头,道了谢,径直从狱友们的队伍中间穿过,来到自己的床铺前站定,望着满床乱七八糟的物品,默不作声。
直到听到了门关上,落锁的声音,然后,脚步远去的声音,脚步声没有了,她才转过身来,环视一圈这小小的房间里,七个人都盯着她看,有不以为然的,有看好戏的,有幸灾乐祸的,众人表情各异。
“床上的东西是谁的?麻烦拿走,我要休息。”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没有动作。见状,林晓没有再说什么,弯了腰,掀起床单用力朝向外一抖,上面的东西纷纷落地,发出悦取动听的声音。
林胖想要发难,但想到陈狱警的话,忍了下来,难得和颜悦色道,“妹子犯了什么进来的?”
“砍人。”
啊?众人齐齐吓了一跳,她,她是个杀人犯?
要知道,她们虽然是都是犯了事儿进来的,但是,要杀人他们还是不敢的。
“为什么?”
“报仇。”
“什么样的深仇大恨啊,竟闹到要砍人的地步?”
众人议论纷纷,林胖却若有所思,看来这也是个狠人,可不能得罪了。
本来见自己的物品被林晓抖落到地上,众人很是不满,想要跟她理论理论,好好教教她规矩的,此刻一个个歇了心思,面露菜色,担心上次的事林晓秋后算账,找她们麻烦。
这可不是普通人啊,是一个敢拿刀砍人的狠角色,指不定哪天不小心就要遭秧了,几个上次动手打了林晓的,心中暗叹不妙。
恃强凌弱是人的劣根。
于是,几人立马对林晓的态度恭敬了不少,有两人甚至还帮她整理床铺和日常用品。
3
林晓冷眼扫了一下几个争相帮忙的人,“多谢!我要休息了。”
几人忙讪讪点头,笑着麻利地退回到自己的床铺。
林晓上床,拉上床前的帘子,将自己与外界隔开,很快均匀的呼吸声传出。
众人看着面面相觑,也各自窸窸窣窣上床,没人说话生怕打扰到了这狠人休息,惹她发怒。
于是,103号牢房里难得的没有喧闹到半夜,一夜好眠。
清晨,尖锐的口子声响起,整个监狱的牢房里乱成了一窝粥,犯人们纷纷起床,争相抢着洗漱,然后,到运动场上去跑操。
103号牢房今天是例外,众人默契地等着林晓先梳洗好了,才蜂拥而上争先洗漱。
林晓随着人潮来到操场上,又随着人潮开始跑操,而103号的狱友们默契地跟在了她身后。
跑完操就是开早饭的时间,黑压压的人群往操场对面的食堂涌。
快轮到林晓打饭的时候,一个瘦高个子突然插到了她面前,然后继续有十来个人插到了瘦高个前面,站在林晓后面的103号房的人不满,嚷嚷着抗议,林晓眼神空洞地盯着前方,仿佛身边一切与她无关。
一个满身横肉的女人讥笑,“她都没说什么,你们管得着吗?真是的。”
确实如她所言,林晓对于她们的争论无动于衷,103号房的人立马被挤兑得无话可说,林胖可不是个忍气吞声的主。她见林晓没有反应,也插到了林晓前面,然后与那人吵了起来,“你们这是欺负老实人,她没意见,我有,现在是你们插在我前面了……”
这边吵吵闹闹终于引来了狱警,众人被喝斥一通,都不敢作声了,只是都恨恨地瞪着对方。
狱警站了一会儿,队伍没有再生事,便走开了。林晓默默领了一份早饭,是一碗稀饭和两个馒头,还有一点小菜。她端了托盘,挑了个人少的角落坐下,刚准备拿一个馒头吃,却有一只手先她半步,将她盘里的两个馒头都拿走了。
“妹子,谢啦!”
正是刚才那个与林胖吵架的大胖子,她说完得意地将手里的馒头扬了扬,然后咬了一口,抬脚要走。
“放下!”林晓冷冽的声音响了起来,引来周围的目光。
胖子的托盘上已经有好几个馒头了,显然她已经抢了好几个人的,因为早餐的馒头是有定量的,一人两个,但是,那些人都是敢怒不敢言,她没有想到这个新来的看起来瘦瘦弱弱的女人竟敢反抗。
胖子被众多目光看得脸上有些发烫,挂不住了,讥笑道,“姐帮你吃,是看得起你,别给脸不要脸。”
胖子作势转身要走,林晓飞身从她盘里拿过两个馒头,“你可以走了。”
“你,”胖子气极,怒视林晓,身上的横肉一上一下颤抖了起来。
“我的馒头自己会吃,就算吃不掉那边还有垃圾桶,不需要你代劳。”
林晓说完,拿了一个放嘴里咬了一口,手一抬另一个馒头呈抛物线飞入不远处的那垃圾桶里。
“好!”一阵唏嘘声和起哄声响起,林晓却没事人般,坐在位置上继续吃。
“吃你两个馒头怎么啦?你个小排骨,姐吃你的是看得起你,给你长脸,竟然敢对姐这样,姐这就教教你,怎么守规矩。”
胖子脸涨得通红,勃然大怒,手里的托盘朝林晓砸了下来。
4
旁边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气,这胖妞就是一霸王,谁惹了她都没有好果子吃,大家都觉没眼看林晓了,被一碗滚烫的稀饭浇下,那儿狼狈样可以想像得到。
结果却是出乎意料,稀饭没有如预期的那样淋到林晓的头上,反而林晓手端一碗,将稀饭对着胖妞的头浇了下来。
原来,林晓反应快,就在稀饭倒下的那一刻,她伸手接住了碗,并将碗里剩下的稀饭倒在了胖妞头上。
坐在林晓后面隔了三排的林胖对103号房的狱友道,“看见吧,还好那晚她对我们没有反手,否则下场指不定比这更惨。”
几个人纷纷点头附和,想到以后有这么个狠家伙罩着,心下便生出几分愉悦。
林胖起身走过去,递了一张纸巾给林晓,“妹子,擦擦吧。”
她指了指林晓头发上粘到的几滴稀饭。
林晓接过纸,朝她微微点头。
“我要撕了你!”
胖妞怒吼,“姐妹们快过来帮忙。”
立马有一帮子女囚犯来到胖妞身后,挑衅地看向林晓。103号的狱友们见状也都默契地过来,站到了林晓身后,林晓知道,这是室友在给她支持,她没有回头,却点了点头,向身后的人表示感谢。
“谁先上?”林晓满不在乎地问,右手去已经抄起了桌上的铁餐盘。
“我来,”胖妞身后,那个与林胖吵架的瘦高个走了出来,“听说,你是个狠人,我正想来会会你,看看传言是否属实。”
只是她的话音未落,脑袋上已经被一铁盘狠狠砸下,人立马软在了地上。
“还有谁相会会我的,站出来?”
林晓扫了一眼胖妞身后,众女吓得缩了缩脖子,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气焰。
狠人就是狠人,二话不说,直接下手。这下算是看明白了,谁还敢去触这霉头。
林晓身后的人也是一脸的惊心,脚底生寒,看来那一晚,是她不跟她们计较,要不然,这就是她们的下场了。
胖妞看了看身后的众人,没一个站出来,恶狠狠道,“一群没有的东西,还要我亲自上场。”
说罢,胖妞双手握拳,关节嘎吱嘎吱响,有些骇人。
这回林晓没有先动,待胖妞扑上来双手抱住她的腰时,她双腿一缩离开地面,被胖妞抱了起来,只一瞬,她的双脚就重重地往下一跺,痛得胖妞松开了双手,鬼哭儿狼嚎起来。
这还不算,她又朝胖妞的头顶一记铁盘,砸得胖妞眼冒金星,摇摇晃晃,幸好身后的室友眼急手快,上前扶住了,才没有倒地。
这边闹哄哄的自然很快招来了狱警,狱警问怎么回事,胖妞那边的人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接收到林晓冰冷的眼神,吓得又将话咽了回去。
大家都不说话,地上的人也被室友扶走了,既然当事人都不说,狱警自然也就不再追问,反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胖妞等人灰溜溜地夹着尾巴走了,而103的女囚人跟在林晓身后,雄赳赳,气昂昂,难得风光了一回。
5
只此一架,林晓的大名在女子监狱犹如病毒般飞速传播,几乎没有哪个敢再挑衅她了,再加上她本就很低调,从不主动惹人,找人麻烦,倒也日子过得安静无波。
林晓的日子很简单,每天四点一线,住处----操场----食堂----工作车间,当然,偶尔碰上下雨天,就免了去操场跑操。
对于这样的生活,她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单调?乏味?好像都与她无关,好像这个世界与她无关,人也好,物也好,她都漠不关心,形同木偶,不与人说话,也不与人交流,独来独往。
“林晓,有人来看你,出来吧。”
今天是星期天,不用去车间干活,大家都在牢房里休息。
门外,陈狱警叫了好几遍,半天没见林晓回应,也不见她动作。
林胖感觉这样将陈狱警晾在外面不太好,就走过去叫林晓,“妹子,陈警官在叫你呢,说是有人来看你,说不家是你家里人来了,去见见吧,免得家里人担心。”
“家里人,我没有家,何来的家人。不见。”
林胖动了动嘴,终究是没有再说什么了,唉了口气,去门边将林晓的意思传达给陈狱警。
如果说欺软怕硬是人的劣性,那自以为是就是人的愚蠢了。
这日跑完操,所有犯人像平日里一般往食堂涌。
可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林晓就是个例外,她并没有急急往那边赶,而是放慢脚步,落在了队伍的后面,同样落下的还有前段时间与林晓打架的胖妞和几个生孔,她们看着落后的林晓脸上露出了阴恻恻的笑。
林晓似乎没察觉有人正悄悄靠近自己,只顾低头走自己的路,突然,撞上了一堵肉墙,她抬头,望了眼拦路人的,没出声,默默往一边走,却又被拦着,又抬头瞧了一眼拦路者,往另一边,还是被拦了。
“我不想生事,并不代表我怕事。”
林晓的声音平静,没有任何波澜。
“哦?”戏谑的声音入耳。只是这声音刚落,紧接着一声惨叫响彻云宵了。
“啊……”
正悄悄将林晓围堵在中间的女囚都吓得一个哆嗦,顿住了脚步,齐齐看向瘫在地上的人。
“啊,啊,我的手,老大,我的手断了,哎哟哎哟……”
上一秒还不可一世,出言挑衅,下一秒就倒在地上痛呼,这还真真是世界变化太快,让人跟不上节奏啊。
所以,不要轻视任何人,特别是老实人。
因为中国有古话说,大智若愚,又说能者藏拙。
6
站在包围外的女人淡淡开口,“眼拙了,真没想到在这里竟然还会遇上一个练家子。”
她说着走了过来,朝围住林晓的众人摆了摆手,示意她们退到一边,“好久没过招过,有点手痒痒了,来,妹子,姐陪你玩玩。”
女人话音未落就已经欺身而上,拳头直击林晓的面门,脚踢向林晓的膝盖,这是先下手为强啊。
林晓似吓傻了,直到拳头离她尺许,这才脚下错步,格挡住了女人踢过来的脚,身子一斜,同时伸出右手拽住了女人的挥过来的手臂,一个用力只听一声“咔嚓”,女人的手臂被卸了下来,拳头无力垂落下。而林晓的左手,却是穿过女人的手臂,一拳敲在了女人的鼻子上,立马两股红红的热流从女人的鼻孔流了出来。
“啊!?”
女人看向林晓,“不错,比我想象的要强。”
“承认了。”
“这学了多久?”
“没多久,上小学的时候,被学校武术教练选中,一直练到大学毕业。”
“很好。”
“过奖了,水平也就一般般,十四岁开始连续三届全国散打女子组冠军,大学毕业参加工作后,在跆拳道馆兼职做成人黑带段教练,一直到入狱前。”
众人听了都倒吸一口冷气,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这还叫没学多久,这还叫水平一般般,这还让不让人活啊?
“好,爽快,我叫陈大琴,你就叫我陈姐吧,以后,谁敢找你麻烦,你报出我的名号来,没人敢为难你。”
“多谢,不用麻烦,我自己的事自己能解决。”
“妹子,不必客气,大姐都是姐妹。”
陈大琴突然想到了什么,她扫了一眼隐在人群中的胖妞,严肃道,“胖妞,以后不准再找林晓妹子的麻烦,以后大家都是姐妹。”
“是,是,”胖妞想死的心都有了,没想到请来的帮手尽然帮起对方来了,可是看到陈大琴凌利的眼神,只得强压住心中的不满,点头应是。
接连三个周末都有人来看望林晓,但是,林晓都没有去见。之后,那个想见林晓的人突然又消失了,没有来了。
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
这天陈狱警又来了103牢房,她透过房门上的洞口朝里面喊,“林晓,出来,你的律师来了,他要见你。”
叫得遍数多了,林晓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这段时间她也与陈警官相熟了,只得走到门边,对陈狱警道,“警官,你确定你不是在开玩笑?我无父无母,人在狱中,根本就没有请律师。”
“有人帮你申请的律师。你去见见吧,说不定你的案子有转机也不一定哦。”
“好,我跟你去。”
林晓走在前面,陈狱警在后面跟着。
“其实,之前来看你的先是一个男人,后来那个男人还抱了一个孩子来,孩子嚷着要找妈妈,我还以为是你的小孩呢。”
闻言,走在前方的林晓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到,“后来呢?”
“你一直不肯见,我就把你的原话跟他们说了,再后来,他们就没有再来,直到今天,却来了一个律师,说是受人所托,为你辩护。”
7
“陈警官,麻烦你帮我,我要见他们,我要见他们…”
林晓突然跪下,拉住陈狱警的手,泪流满面,眼睛里满是懊悔与自责,不住的请求她帮忙。
陈狱警见状也动容了,“林晓,你跟我说实话,你为什么进来的?倒底怎么回事?我只有知道清楚了,才知道该怎么帮你啊。”
“好,我说,我都告诉你。”
“行,我们边走边说,那个律师还在等你呢。”
“嗯。”
再次揭开往日的伤疤,林晓泪流不止,断断续续向陈狱警讲述了自己的遭遇。
正如她所听说的那样,林晓是个孤儿,在孤儿院长大,上大学时,她就在一家跆拳道馆兼职做教练,教成人黑带段的学生,因此,认识了一个叫上官玉的男人。
两人产生感情,随着感情的升温,到了一个非卿不嫁一个非卿不娶的地步,但是男方家里就是不同意,没法,两人私自结合住在了一起,并在躲在一个三四线小城生活。
然而,好景不长,男人的母亲还是找来了,趁男人不在家,抢走了孩子,并把孩子送人领养,结果领养的人带孩子坐车回家,路上发生车祸,孩子没了。林晓悲愤至极,到男人家里大闹,用水果刀误伤了男人的妈妈。正对对方下怀,她向法院起诉了林晓,告她杀人未遂,要让她把牢底坐穿,这样她的儿子就会厌弃林晓,离开她。而林晓因为孩子没了,深受打击,不想活了,也就不想再见他。
陈狱警听了,唏嘘不已,扶着情绪激动的林晓来到探监室。此刻的林晓特别激动,她迫切想知道孩子是不是还活着,但是又害怕这不是真的,她的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律师示意她坐下,然后,跟她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如她所想,孩子没事,被父亲找回来了,父子俩来见林晓,但是林晓不肯见,只得委托律师前来见她,跟她说明情况。而且上官玉已经做通了他母亲的工作,同意撤诉,现在还在走程序当中,过些日子林晓就可以出狱了。
自己的猜测得到证实,得知孩子没事,得知丈夫相信自己,并为自己奔波,林晓又忍不住双手捂面痛哭。
一个星期后,陈狱警送林晓走出了监狱的大门,“保重!”
“保重!”
两人在门口道别,突然,一道糯糯的稚嫩的童音响了起来,“妈妈,妈妈,我想妈妈。”
林晓转身,对面的马路边上,一个年轻男人牵着一个孩子正朝这边过来。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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