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一棵开花的树

那天下过一点点雨，在家里宅过一天，读书，看电影，喂猫。一天时光很快溜走了，天擦黑的时候，想起要去做核酸检测，出去小区门口，算是出了一趟门。

    一路上见到不少人，没一个认识的。都戴着口罩呢！我又近视得可以，这薄暮便如同一层厚厚的玻璃砂纸，将周围的一切都裹了起来。这样的世界让人有种说不出的疏离感，身边来来去去的都是戴着口罩的陌生人，有一瞬间我似乎是置身在一个陆离的世界了，排着队，被人群裹挟着向前走，不知何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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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迷蒙着眼，一抬头看到路边一棵开满花的树，青枝绿叶爆满雪白的花朵，在这个灰黄的黄昏中，是那样的生机勃发。

    隔着人影车声凝望它，在逐渐沉落的暮色里，一树白花勾勒出一团鲜明的光影，飘飘浮浮地晃动。是的，风在吹着的，空气里有雨后清甜的泥土气息，但却没有花香。

      那是一棵什么树呢？我疑心是雪柳。曾在图片上看到过雪柳的样子，也是青碧的枝叶间花开如瀑布。不过那图片应是经过美化了，色调也是极明亮极热闹的，相比之下我所见的这棵树就寥落多了。

      忽然想起席慕容那首《一棵开花的树》。以前读这首诗的时候很感动，以为是首情诗。想着那么一棵开满花朵的树，也不知在几世轮回里与诗人结下何等缘分，单为等待那路过的不经意的一瞥就倾尽全力开满花朵，树若走魂，那也是件极浪漫的事情。

    不知道来来往往的人中，有多少人驻足观赏过这一树繁花？抑或如我这般，眯缝双眼也看不分明。但不管是凝望或漠视，对一棵树来说，远不如阳光雨露、明月清风来得更重要吧？它们当自自在在地开落。那些赞叹，那些怜惜，那些感慨还有那些缥缈的想象，只会比它花朵的颜色更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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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排队的无聊等待中，我用手机拍下它的照片，本想回家后仔细看看到底是不是雪柳，但可能手抖了，拍出来这样模糊的一张照片。

    现在看起来倒恰如一团流光从虚空中划过，本不着痕迹的，但偏偏撞进了我的眼底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