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满一杯水。
此时,热气腾起,夜幕落下,我坐在电脑前,很想对生活说点什么。
想了好久,却没有头绪。
你好,生活。
脑袋里突然冒出的一句,反而更加尴尬了自己。
这蹩脚的问候,好像与生活隔绝了好久。如故人相见,上来自然需要寒暄。
我无时不刻不浸在你的圈子里,却在想要好好看你时,那么模糊。
马上而立之年,马上一年又过。
我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一篇散文,朱先生曾无比感慨地朝我们喊过:
“燕子去了,有再来的时候;杨柳枯了,有再青的时候;桃花谢了,有再开的时候。但是,聪明的,你告诉我,我们的日子为什么一去不复返呢?”
曾经的听不见,如今却倏地钻进心里,像吃了一顿闷棍,居然喘不过气来了。
你好,生活。
很抱歉在活了这么久之后,才好好看看你。
我在想之前都干嘛去了。
孩童时代自由散漫,稍大点不以为意,好不容易满了十八,心智稍熟,满脑子净被题海名校填塞。一下子流放在大学里,灵魂追不上脚步,思想触不及世事。一不留神,梦醒在现在。
晚了吗?不晚,医疗水平摆这儿,我还有三分之二。我一向乐观。
但还是慌了,怕过不好我这一生,即使这好些年都在弄懂一些道理。
所以,生活,我想跟你说说,就在此刻:
关于爱。
坐标上海,离家第一天。看手机越发频繁了。着急回信息,盼着来信息。
搭伴过日子,睁眼闭眼全是同一个人,时时刻刻,边边角角。
这是“长相厮守”的样子。
却多了争执,为生活中的琐事。
锅碗瓢盆,柴米油盐,鸡毛蒜皮。
像两张各自拥有很多触点的面,在每一次对接时,都可能存有不和谐的隐患。
契合,无喜,默契本来就不是能说太多的事。
不符,念叨,由点及线,由线到面,再往后感觉整个人生都要颠倒。
终究还是笑声多。
终究在某次的别离后依旧辗转挂念,像极了恋爱时候。
我发现,离不开她,是种习惯,亦是打上标签印记的这个“我”。
在若干年后,我的整个灵魂和躯壳里,有理不清、剥不掉的,是她的影子。
所以,一起久了,便越来越像。
所以,我想,这就是爱吧。
关于责任。
过了十八岁,我以为我就有了责任。独立行事,为家分忧。
可惜不是。仔细想想,那年我只是瞧了一眼它,旋即又混入人潮荒流中了。
我还是那个我,可怜的是,倒学会怎样绕着它走了。
成家了,我真觉得我有了责任。撑起小家,护着那个她。
可惜仍旧不是。上班当个撞钟和尚,空闲及时嗨皮。过好当下,未来太远。
我还是那个我,即使多了个证,也没敲敲脑袋好好想想。
可如今,宝贝儿出生了。
一个大写的“责任”,从心底,从脑袋里,迅速冒出来。
一幅怎样担好这份责的“路线图”甚至都已经铺展开。
我开始不安,又感觉胸口蓄着一股劲,无穷无尽。
所以,我想,我知道责任了吧。
关于勇气。
打小就不是惹事的人。虽不是怂包,却还是显得有些懦弱。
抡起膀子,扯开袖子,大不了豁出去,就这样向挑战的人奔去。
这是我之前的勇气观。
现在懂得这是逞强,莽夫。
你用多大的力,唤起自身多大的能量,在于你有多少在乎。
厚实的人生,必然经得起敲打。
强壮的体魄,必然撑得起重负。
而我现在,都没有。
但我此刻,我想有。
试着改变,试着习惯。我想行动,此刻勇气已经开始充满我的胸膛了。
关于未来。
我,她,还有那个小家伙。
想想都暖。
生活,你来吧,在以后的每个日子里。
都会把你捂热,暖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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