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已经绝望,闭上眼放弃挣扎的时候,听到有人从外面冲了进来,大声喊道:“住手!”
黑西装举起铁棍的手,一下停在了半空。
我赶紧睁开眼,转过头看向来人,天啊!怎么会是晁浪。
我像见到亲人一样,所有坚强一下都泄了气,带着哭腔叫他:“晁浪,救我。”
晁浪低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却像不认识我一样,从我身边稳步走过,走向陆金生,没有理我。
“你是谁?我告诉你,你最好少管闲事!”陆金生盛气凌人地问。
晁浪不卑不亢地说:“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这个日子,在这个场合,谁要是敢捣乱的话,恐怕不会有好下场。”
陆金生闻言脸色微微一变,态度软了一些:“哥们儿,不是我故意挑事儿,你也看到了,是她伤我在先,我现在也不过是小惩大诫罢了,不会给任何人添麻烦。”
晁浪说:“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打你,但看你们两方人数这么悬殊,如果不是你先惹恼了人家,说人家无缘无故先打你,我想说出去,也没人会信吧。”
“不管怎么样,现在是我受了伤,我要讨个说法也不为过吧,你说这里不合适,好,那我就带她去别的地方。”陆金生似乎没有听出晁浪话里隐隐的讽刺。
接着对手下人说:“带她走。”
晁浪沉声喝道:“慢着,你不能带她走。”
陆金生嘲弄地说:“小子,我看你是诚心来找事的吧,你可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有没有那个能耐。”
晁浪冲他笑了笑,声音却冷冷的:“这位小姐既然来了,就是我们的嘉宾,怎么能让人随便带走呢。”
“你,到底是什么人?”陆金生眯着眼睛压低声音问。
“我嘛?我负责今天的安保,所以必须保证这里所有嘉宾的安全。”
陆金生像深谙变脸术似的,立刻换了一副傲慢的表情:“哦——,原来是看门的,我倒想问问你,我也是嘉宾,我这头上的伤,你打算怎么负责?”说完,又露出那种掩饰不住的,以为将了对手一军的自鸣得意,一脸的小人得志。
然而晁浪丝毫没有对他客气的意思:“这个好办,一,会场有医护人员,我可以现在叫人帮你处理。二,我可以派人立刻送你去医院,我们负责全部医药费,你看怎么样?”
陆金生不屑的笑了:“你这是在打发叫花子吗?你知道我是什么身份吗?”
“不然你想怎么样?”晁浪的声音添了一丝凌厉,加杂着耐心即将殆尽的隐忍。
“100万,你现在拿100万,我就大人不计小人过,今天的事一了白了。”陆金生更加咄咄逼人。
晁浪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笑了,他轻声说:“兄弟,我劝你一句,做人不要太过了,因为有时候你不知道,你遇到的人,是菩萨还是鬼。”
“少跟我废话,100万,一分都不能少,拿钱来,我放人,不拿,我现在带她走。”陆金生耍起了浑不吝。
“钱,我不会给,人,你今天也带不走,但是我现在想请你离开。”晁浪看来已经彻底失去了耐心,他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只说了4个字:来伏羲园。
不到两分钟,进来了10多个彪形大汉,领头的见到晁浪,问:“哥,什么事?”
晁浪用目光一扫,说:“把这些人给我全部请出去。”然后一指陆金生:“记住他的样子,永远别再让他进300号。”
那个人答应一声,就带人把陆金生一众人等轰了出去,陆金生骂了一路,但因为对方人多,最后也没敢轻举妄动。
晁浪看他们走了,才过来从地上扶起我,程依也赶紧跑过来,她吓的脸色惨白惨白的。
“庄小白,你没事吧?受伤了吗?”晁浪上下前后的看我,眼神像X光机一样检测着。
我惊魂未定,摇了摇头。
晁浪安慰我道:“好了,没事了,你怎么那么喜欢跟人打架呢?女孩子别老凶巴巴的,今天要不是我刚好在,救了你,那些人可不是好对付的,真伤了你,你也拿他没办法,就算事后告赢了,人家赔你点钱,不疼不痒的,可你呢?伤了哪儿不得自己受罪呀,所以啊,以后遇事别太冲动了。”
我没说话,但眼泪突然吧嗒吧嗒的往下掉。晁浪见状赶紧说:“你别哭别哭啊,我这也不是埋怨你,我就是嘱咐你以后要懂得保护自己,不一定每次都运气好有人救你,快别哭了好不好,让别人看见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可我还是不停的流泪,程依见我哭,也忍不住陪着我抹眼泪,晁浪一时慌了手脚,接着说:“好了好了,庄小白,你们都别哭了,我说错你了还不行嘛,真拿你没办法,以后啊,你随便去打架,我都去给你收拾烂摊子,这总行了吧。”
我哇哇哭的更厉害了,也说不清是为了什么,既是一种对劫后余生的宣泄,也像因为被自己厌弃的人相救,而产生了沉重的心里负担。我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一个明明很讨厌,却又成为救命恩人的人,该怎么跟他道谢呢,我一时转不过这个弯,开不了口,只好先哭痛快了再说。
晁浪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呀,还是先送你们回家吧,你俩一直这么哭下去,可别把这里淹了。”
在回去的路上,我慢慢平复了情绪,坐在副驾驶上沉默不语。
晁浪开着车,见我终于不哭了,才小心地问:“庄小白,你现在没事了吧?”
我点了点头说:“嗯,今天谢谢你。”
“说啥呢,你跟我还客气。”他一点也没当回事的样子。
我心有余悸地小声说:“我当时还以为我肯定逃不过了。”然后转过头问他:“你怎么会在那儿?”
晁浪顿了一下,才像刚反应过来似的说道:“啊?你说我呀,我们公司负责这个宴会的安保工作,刚好遇到,这不,才及时救了你,这真是天意。”
“哦,是啊,真是太巧了。”
“可不是嘛,你看多悬,我晚来一分钟,就得出事了。”
他接着问道:“那个是什么人?你们怎么会跟他发生冲突的?你还把人家头给打破了。虽然我早看出你是个彪悍的女人,但真没想到,在好几个老爷们儿的眼皮子底下,你都能把人家老大的头给敲破了,看来我得谢谢你第一次见面时的不杀之恩啊!”
说到这儿,我才想起程依还在后面坐着,我赶紧说:“还没给你介绍,这是程依,我同学,刚才那个头破了的叫陆金生,是她前夫。”
晁浪回了一下头:“你好程依,晁浪。”
程依说:“你好,晁浪……这名字怎么听着有点耳熟呢?”
“是不是庄小白跟你提起过我呀?”晁浪高兴的咧嘴笑了起来。
程依说:“记不清了,反正好像不陌生。”她又问我:“你是不是跟我说过?”
“就是那个……在黎澈办公室遇到的……那个人。”我窘迫极了,回头使劲给程依使眼色,意思赶紧跳过这个话题。
可咱们的程依大小姐,完全沉浸在对这个名字的卖力回忆中,加上天太黑,压根就没有看到我的眼色。
果不其然,一会儿程依恍然大悟道:“哦哦,我想起来了,就是你说的那个小混混,你还说下次再见到他要抽他……俩大嘴巴。”许是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程依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声音小的不得了,可在这么安静的夜里,我们仍然听的十分真切。
这真是猪一样的队友!我一脸的黑线,恨不得一头钻到后背箱去。
然而晁浪的质问立刻就来了:“哦?庄小白,我给你的第一印象就那么差吗?”
我低着头小声说:“也没有……还可以吧。”
“我当时就跟你说,我是好人,你遇到我,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你看没骗你吧,今天果然就应验了。”晁浪没有介意我的无礼,但用救命之恩来拷打我的良心,也够我受的了。
我只能悄不声地点了点头。
“那你打算怎么感谢我呢?”
我转头看了看他说:“嗯……你说吧。”
他想了一会儿,又邪魅的看了我一眼说:“先欠着,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你记着就行了。”
晁浪把我们一直送到楼下,刚要离开,车开了几米又倒了回来,打开车窗冲我说:“庄小白,以后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我不希望你再遇到像今天这样的危险。”
然后也不等我反应,一脚油门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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