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亦宥前辈的密室外守了六日,自那日与他说明了事态发展后,他便再没出来见过我。大概是气我还是放不下执念,怪我还不明白人妖殊途,怪我屡教不改。可我仍旧狠不下心眼看无言和尚丧了命。
与和尚约定的时间只剩最后一日,若是求不来法子,便只剩最后一计——我去引狼妖入阵。
我知无言和尚纵使死了,也能重又投胎做人,可我死了便是真的死了。可我不甘心,他投了胎便能忘了我,我为他的种种,他又要一概不知了。与其如此,不如我死了,让他记我一世,亏欠我一世。
我这一世,竟全是为他。大概是前世欠他的,这一世若是不用命偿还,便弥补不清。
“芷女就此拜别前辈。”
出了刻云洞,便直奔木屋。无言和尚见我来了,明明想问事态如何,却又怕听见不好的消息,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也顾不得解释许多,进门便要赶他们走。“三位师傅在我这木屋已住了些时日,恕小女招待不周,还望你们今日便能动身离开此地。”说着,已将他们的一些东西拿到屋外。
“施主这是作何?莫非发生了什么事?”无言和尚不肯。
问尘方丈仍在打坐,眼都不曾睁开。倒是无贪和尚急了,拉着我不肯松手。“我们明日降服了狼妖自会离开。”
“那狼妖我自有法子降服,东允山的事便不耐烦三位师傅了,还请今日之内便回京城去。”我知道赶他们走实在不妥,可如今也顾不上这些了。他们走了,狼妖何时降服都可以;可若他们不走,明日,总有人会因此丧命。
“贫僧此次前来就是要收服狼妖,狼妖不死,绝不回京。”
“和尚,你们若执意不走,就休怪我无情了。”我看向方丈大师,“问尘方丈定是明事理的高僧,何事该管何时不该管,心中自有分明,还望三思。”
方丈睁眼,只一瞬,似乎已全然看透了我的心思。“女施主是想一人去对付那狼妖?”
“我怎会是那般不自量力之人?”
“不行。”倒是无言和尚先开了口,发觉自己说话欠妥,又解释道,“收妖是贫僧要做的事,施主只是好心帮忙,贫僧怎能让相助之人身陷危险?”
“小女已请了位修为高深的大师前来,收服狼妖绰绰有余,师傅大可安心。”
“出家人面前不打诳语。”方丈仍旧一语中的。
我知此事瞒不住了,索性承认。“收服狼妖的法子众多,为何非要引雷降妖,非要有一人丧命?若非如此不可,便由我去引那狼妖入阵,反正在这山中活着着实无聊,性命早就看淡。”
三个和尚都不说话,各有心绪。
“无言师傅之前救过我一命,我不过是报答他救命之恩。要我眼睁睁看着救命恩人死去,实在残忍。我这性命是无言师傅救的,自然该还给他。”
“不行。”无言和尚还是不肯。
我无计可施,“求各位师傅走吧。”话已说完,他们执意不走,明日只能赶在无言和尚去引那狼妖之前,先将其引出。
正要离开,却被无言和尚一把拉住。还未询问何事,只见和尚跪在方丈的面前,“请恕徒儿佛性愚钝,还请师父将徒儿逐出师门,娶白芷施主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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