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脸色蜡黄，眼睛黯然无光，她已经几天睡不着觉了。
敏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眼泪无声无息划过，心里有万千河流涌动，该找谁诉说？
几天前，老公又打了她。这一次，没有任何征兆，睡梦中的她，突然啊的一声，猛得坐直了身子，捂住头。她惺忪的睡眼此时正茫然地盯着那个男人，朝夕相伴了五年的老公。
那个自己深爱的男人，手中还拿着炒锅。敏一下子明白了。血顺着额头，划过脸庞，到了下巴，淌过脖子，每一寸肌肤都凉凉的，却凉不过她的心。
男人没有一句辩解，也没有给敏包扎伤口，只是愣了一下，扔下炒锅，拉开门，走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敏，钟表却在寂静的深夜里尽职尽责，滴滴答答，一声声，敲击着敏的心。
敏突然笑了，这一声笑划破夜空，有些瘆人。她打了120，坐上救护车时，她对自己说，这是最后一次。
现在，看着镜中额头上的伤疤，捏着手中的住院报销单，敏用手轻轻抹掉脸上的泪痕，惨然一笑。
镇政府橱窗宣传栏里，《婚姻家庭保护法》吸引了她。原来，敏不是孤弱无援的。有很多像她一样饱受家暴却一直隐忍的女性，都通过法律得到救助，走出困境。“试一下，给自己一线生机。”敏低声说。
她把手中的报销单递给男人。男人不屑地扔到了一边，却端起桌上的饭，旁若无人地吃了起来。敏这几天一直不忘给男人做饭，她怕他饿着。可是，现在，敏的心已经凉至冰点。
她又拿出法院起诉书递给男人，这一次，她不再留恋，扭身出门。身后的男人或许仍是不屑一顾的吧，她想。
……
那天，敏正对镜梳妆，男人来找她。褪去了不屑一顾的表情，一脸悔意。他说，“住院单，我给你报销。”敏一脸平静，一言不发。男人低着头，眼睛看着地面，声音轻轻地飘到敏的耳里，“我错了。我才知道打老婆是犯法的。我只是……”他像恋爱时那样涨红了脸，用手晃动着敏的衣角，敏的心也跟着晃动。
……
“吃饭啦！”男人摆满了一桌饭，牵着敏的手走向饭桌。此时的敏，如公主般被男人宠着，敏的脸红润润的，眼睛亮闪闪的，心里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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