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光(二)

文|良月

霞光(二)

房子前后，田梗上，空地上到处都长着没啥用处的构树，楝树，槐树，。长子爹用斧头，锯子锯成长度一致的树条，将门前的一大片地圈围起来，种上蔬菜。

白菜长出健康的绿色，胡萝卜即使生吃，也脆而有汁。慵懒的肥胖的蚯蚓在泥土中进进出出，白色的小蛾扑愣着翅膀忽高忽低，自由自在。

长子爹和老伴习惯早起，五点起床。门前的蔬菜，院后的果树经过精耕细作，幸福感通过叶子，果实，枝干溢了出来。

每隔两，三天，长子爹都要踩着他的三轮车，将蔬菜和水果送给大儿子和三儿子。

十月的天气，寒意渐重，夜晚更是凉意逼人，晚上八点，长子爹和老伴早早上床，他们可不想电表上的数字，飞快地转得让人心疼。

凌晨，长子爹肋下被针刺般的疼痛惊醒，哼哼唧唧的声音惊醒了老伴。

“老头子，你怎么了？”老伴打开了灯，看到了长子爹皱成一团的面孔，还有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滚落在枕头上。

老伴一看长子爹的衣服和被子，枕头和床单被汗水浸湿了一大片。

“这可咋办啊！”老伴六神无主，心里惊骇又害怕。

“给志国打个电话吧！他最近了。

电话里的彩铃播放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却是无人接听，志国在上夜班，车间里机器轰鸣，志国听不到手机铃响。

老伴又拔了老三的电话，电话响了好久，才所到儿子慢腾腾的，慵懒的声音传来：“妈：怎么这么晚打电话过来，有事吗？

“你爸疼得受不了！你快回来！”长子老伴带着哭腔的声音。

“好！我马上回来！”志伟好像被冷水浇面，骤然清醒。“老婆：起来罢，老爸病了，听妈的口气，好像疼得蛮严重。”

“我去了，明早店子不开门呀？”老婆问。

“还有三个小时就天亮了，你等我电话吧！我先走啦！”

志伟开着他的小车，半小时就到家里。夜深露重，寒气浸骨，长子爹的木门上没有油漆，贴了两个阻病挡灾，避邪避妖的门神。

“妈！妈！”志伟大声喊到！

老母亲慌忙来开门，木门吱呀的声音急促而粗重。

“爸！还疼吗？我送您上医院吧！妈！您准备些衣物，我们准备上医院！”

志伟抱起父亲，这一刻，他有些骇然。他一直以为顶天立地的父亲，此刻，在他的手臂里竟是这样的轻。轻得让他怀疑这不是地球引力，而是月球引力。

一路疾驰到了医院。凌晨的医院，安静得让人心慌，医生被从睡梦里叫醒，开好了住院单。志伟把父亲抱上了病床，护士给长子爹打了一针止疼针，他的脸色稍微舒展了些，脸色变得平和，但紧闭的眼睛始终没有睁开。

老伴用温水擦着长子爹的脸，志伟去办理入院的手续，交着各种费用。在八点钟医生上班前，志伟给志国和志军打了电话，告诉父亲住院的消息。

志国和志军带着父亲去做B超，心电图，CT，他们在医院里各楼层间穿梭。检查结果却让他们骇然——肿瘤，极有可能是恶性的。

因为止疼针的作用，长子爹表现出大病初愈后的舒展，只是身体虚弱了许多，面目蜡黄。三个儿子从未见过父亲如此衰老过，母亲也是，只经过一夜，头发白了许多。

“把父亲送到省城医院，再进行一次检查，确诊良性还是恶性！”大家齐商量道。

“媳妇儿，把家里收拾一下，我带爸妈回来，我要把爸接到省城医院里确诊！”志军吩咐老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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