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
文/林海
习惯了孤独的人怎会惧怕远方，踏上征程的人怎会惧怕孤独。
离家的时候通常是矛盾的，既有对新天地的憧憬与向往，又会对这方水土，对这群人感到失落和惆怅。可别离是肯定的，家里老人也说了，男娃娃总要出去闯一闯。
第一次离家是往千里之外，火车里交错着迷离的目光，不经意便有碰撞。或许是恐惧，那么不停的张望，向窗外打量，低矮错落的山丘，和贵州的一点也不像，听邻座的说起到达泉州只有几刻钟的时间在流淌了吧。
不知道也记不清第一次把步子踏响在他乡的土地是怎样的心情，但是却有在想，78年后的际遇到这13年可还有所沉积。下海淘的沙，一斤黄沙4两金的想象。我把自己可以有的东西都和这座城市勾搭一遍，却发现我的所有人生里的知识储备和它无甚关系，才发现这是一座陌生的城市，我仅仅知道，这里属于福建，是闽地。它是我昨天方才相遇又告白的情人，她在徘徊，尚未接纳我，我一无所知，不知所措。它柔顺又金黄的长发紧裹在海岸上。
海水是咸的，这里的风有海的味道，湿湿的朝光，披散在林林总总的高墙。后来海崖上的夕阳，在崖上远眺，东来的水拍打着礁石，浪花溅到枯死的青苔又泛盐白的地方。抬头就看到海天相吻的那条弧线挂在东方，可望而不可及，不断折磨我这颗向往远方却又青涩的心。
离开不是恐惧却是害怕，或许是因为远方没有你，没有那只公鸡的啼鸣，显得浪荡不羁不修边幅的少年。古色古香，夹杂在摩天大楼里的宅院，灰瓦和白墙，和我想象中的江南不甚一样。却有感觉它就是这般，我想是因为我来自远方，操不起一口浙闽话的地方，是昨天才到的新郎。
说起印象，人字拖啪啪的声响，碎发，摇曳在不羁的风里，愈走愈远，身后孤单的两行，被夕阳拖长在轰鸣外的工厂。
没有惧怕却也有些隔隐，没有如今学生时代的密码箱，归来又是开始，兄弟接过亚麻色的手提包。笑啐着“小花猫”。我是少年，不知所谓，不懂昨夜眼角的泪水，我是少年，不懂发梢饼干碎末的憔悴。
在镇里四处晃荡，四处去打量，基本没有改变，除了校园里的梧桐深色了的翠。那是春时，这是夏初。校门口卖洋芋吧的摊主把三轮车向前了五步，可能有车前来碰撞，或许上面那条巷口有人前来光顾。
不要走，却已经假寐在班车假寐，贵阳 省会，揣着手，打量这着沿途的风景，在轨道上疾驰，走得比较匆忙，努力在看一眼，那是回家的路。城的北，阴天里洒落的阳光，久违，但是我们从未陌生。
焦黄的手套，一个个大圆的坑，砖块，水泥，清光的墙壁。到了秋，的梧桐叶在飘零，从西边来了信，告诉我落叶的声响已经老远都听得明。后来我有去，满树都在飘零，蝴蝶盘绕的孤寂。曾经深蓝色的校服，如今水红色的凤衣。
每一步都是征途，每分每秒都在上路，当中夜色溢出的酒香，烤焦了的夕阳，路灯下摇摇晃晃的身影，我记得是因为晚来的风里的灯光，摆在花池上的水黄色烟渣，对着朝阳，明天不怕，明天的明天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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