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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黄昏的街边,一声“老哥子”喊得格外响亮,我侧过头去,两位上了年纪的男人兴奋地向对方迎去,饱经风霜的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随即两只像老榆树皮的手紧紧握在一起,随着他俩说话的激动不断摇晃,久久未曾分开。
穿黑色上衣的老人左手拿着烟斗,烟叶是燃着的,烟雾在烟斗口周围缭绕,再缓缓散开,他抽的是土里栽种的草烟,劲头足,气味浓,是农村上了年纪的老人喜欢的。穿白色上衣的老人左手推着一辆婴儿车,车里的婴儿睁着清亮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小短腿一蹬一蹬的,小嘴咿咿呀呀吱个不停……
两位老人脸上露着笑,眼里泛着光,他们被“他乡遇故知”的喜悦包围着,忘了街边的人,忘了周围的一切,热情地望着对方,嘴里滔滔不绝地说着话,紧握的手还是一晃一晃舍不得分开。
黑衣男:“没想到在这里遇见老哥子,多少年没见了,你好吗?来城里做啥?”
白衣男:“我小儿子在这里工作,娃没人带让我来帮忙,老伴去了省城大儿子家,也是帮忙带二娃。你呢?老哥,怎么样?”
黑衣男:“我倒没有带娃,孙女读初中了,老伴去年走了,女儿接我来城里住一段,唉,不习惯这生活哦,女儿女婿白天上班、孙女上学,我一个人在家就是呆呆一整天,抽烟还得到外面来,这人真没劲……”
白衣男:“老哥子说对了,这城里的人回家门一关从不往来,对门对户都不认识不打招呼,哪像我们乡里人,没有不认识的……”
黑衣男:“你住哪里呢?有空我们一起出来摆摆龙门阵,也有个说话的人……”
白衣男:“那感情好,老哥子,遇见你真是太高兴了……”
看着两位老人紧握的双手,我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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