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的故事
李宏斌
狼。我在八九岁时,有一天下午,天快黑未黑时,突然听到很多人大喊,狼,狼。我不由的跑去,随着众人的方向,跑到村东,向东岭看去:那东岭南坡,一头狼正不慌不忙的悠然漫步,完全不理睬坡下人们的呼喊乱叫。我一直看到那狼走到岒西,也就是离我们较近的这条小路上,再顺着路走到岭顶,看不见为止。
回来天己黑了,隔壁一个我叫三爷的老者已经在场畔芦席上纳凉了。我也去坐在他的蓆上,说我刚才看见狼了,真正的狼。三爷见过狼没有?三爷慢腾腾的把旱烟袋在蓆外磕去烟灰说,狼么,有啥看头。那你见过几次?多了去了,咱村西的洞子沟,就有个狼窝,每天晚上狼顺着沟里水冲岀的水沟岀来寻食,常常待在官路底下梁斜村边的坟墓上。
有一年我在当院干活,第二天早上天不亮趁着月亮去上工,顺官路向西走,走到洞沟庙那儿,朝下一看,一对狼眼在底下坟里瞪着我。坟地比官路低五六尺,它要上来对付我可没有便宜占。那家伙机灵,一点也没有乱动,我走过楸树庙村,过村西那个小河时,有土刷刷的扔过来,我朝岸上一看,正是那狼,它就是要把我吓住、然后下手。我心里话,你找错人了。当时我肩上拿了一个铁叉,赶紧拿到手里,它要是从上向下扑我,我这一叉叉到它肚子上,就能好好的吃几吨狼肉了。那傢伙有眼色,看我不害怕,还有家什,一会就不见了。
岀了清凉寺村,直到普化街,那一段路有三里多没有村庄,那傢伙一会儿这边,一会儿那边,一会儿前头,一会儿后头,直给我扬土,惹得我火了,拿叉去叉它,它又跑了,这样斗了一路。一进普化街道,它就又不见了,
一出普化,镇西有一条小河,河上有一座花桥,那桥的围栏上刻着花,大家叫它花桥,花桥有三四丈长,刚走上花桥,就看见那家伙𥖁在桥中间。心里说,你把我送这么远,我就送你一叉行了。拿着叉冲过去,那家伙也不害怕慢慢起身离开了桥。我继续向西走,再也不见那个狼了。我说三爷真厉害,一点也不怕狼。三爷说你们小孩子家要小心。
那狼在岭上叼过一个娃呢。打那以后,我天黑后从不岀村。六十年代,我们都长大了,小妹也都十几岁了,有一次去到楸树庙村弹棉花,棑队,等待,弹好棉花,天已大黑,正愁回来路过洞子沟那块会害怕时,老爸来接她了。两人说着话往回走,走过那儿时,向下一看,坟头一双绿色狼眼让人害怕。好在是两个人,人狼两相怕,那狼并没有滋事。以上我见的听的都是真事。
再下边的故事就是演义了,随便说说:随着气侯逐渐干旱,小动物如青娃野免之类小动物越来越少,那狼常常食不裹腹,活动范围也扩大到长坪公路南的灞河边缘,有一天晚上,这狼便碰上了歪嘴崖的一头母狼,同类见面,很是高兴,那母狼便请这狼去它家参观。这狼正愁自己地盘食物不足,当然应邀而往,歪嘴崖是秦岭分支,山深地远,人们除了白天砍柴光顾,晚上绝对没人打扰,两个狼着实过了一段舒心日子。
但是好景不长,一天傍晚,平时都是没有人的时候,两狼在山沟流水边嘻戏,不知怎么冒岀来一个猎人,只一枪,几粒散弹打中了母狼肚子,一粒打中了公狼眼睛。没有几天,母狼呜呼哀哉了,公狼成了一只独眼狼。这公狼,也就是咱洞子沟那狼又成光杆一个了。日子便觉不好过。这时商山有狼过来招呼,商山准备开一个狼议会选举大会,希望这狼也能参加。这狼准备了两只免子,翻山越岭,昼夜兼程,赶到商山。很累了,在一块大石头下边休息,不想睡着了。凑巧贾平凹书中那个臭脚猎人路过,一见是个狼,一枪,这公狼便成了臭脚猎人的狼皮褥子。
且说那战斗胜佛虽己封佛,仍然猴性不改,不好好念经打坐,整天游手好闲,这天猴子在太空闲逛。看到了这狼的事情。嘴巴不牢,哰叨给他师傅听。唐僧一听。立马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我岀家人走路怕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这斯伤了多少小动物生命,虽然罪孽深重,有了这等下场,也还是一份悲哀,待为师念个三天三夜慈悲真经,超度这许多大小动顺利投胎重获新生。一一这些大小动物是不是有了新生,我真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自从小妹弹棉花见过那狼以后,洞子沟一带再也没有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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