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起来，接任务了!”
“...啊?”我揉了揉眼睛，才发现自己靠在桌上睡着了。前段时间才解决一个婆婆报的偷鸡案，从寻找窃贼发展到和师姐一起抓鸡，可把我累了一身汗，精疲力竭也没得到几个铜板。
捕快这个职是真的不好做，听起来很威风，其实解决的都是些琐碎事，真正能接触到皇宫重地，或是涉及到江湖有名之士的事，我当了三年都没遇到过。
“只知道睡，跟个死猪一样。”面前的是我的师姐，也是我刚入这一行带我历练的人，是城里最有名的女捕快，身世还蛮复杂，程家的大小姐，程冉蕙。本应在富贵中长大，可家道中落，为了生计只得谋一份差事。听说之前解决过几起大案子，但在我跟她之后就再也没有了。所以她总骂我是个灾星。
“程师姐，行行好，捉鸡捉羊的案子，我真不想接了。”我举起双手表示投降。
“拜托你认真点，这次是大事!”
“东边哪个大娘家丈夫出轨了?”这是我能想过最大的事。
“你都不关注点新闻的吗?”程冉蕙把一张报纸丢在我面前，我拿起来一看，上面刻着“莫家老爷被刺，传闻是女子所为”几个大字，下面还有一连串的报导。
“莫家?”我皱了皱眉，这并不是个大家，但也有一定的声望，我这种小人物也略有耳闻。老爷被刺就意味着家族没了领头，亡了一半，是个大新闻。我又粗略地看了看报导，大概就是描写一下当时的情景，然后说在尸体旁边有被血画在地板上的“L”，还附了张摹写，挺模糊的。再说传闻有户人家看到那天晚上，月黑风高，一个身影从莫府跳出来，就像一道利刃划出一道轨迹，就消失了。好像是个长发女子。呃，好像...?这文采还挺好的哈...
不过这，刺客?我听说过有这样的人存在，不过从没遇见过。可能是最近国家安康太平的原因。突然冒出这种人还是会搞得人心惶惶的。程冉蕙给我看这篇报导，就是说...
“我们要去抓这刺客?”
“对。”程冉蕙两手拍桌，认真地看着我，“怎么样，不是小事吧?”
我挠了挠头，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不是倒不是，可这大事，能归我们管?”
“官府都下令了，莫家少爷亲自委托的，重金缉拿!我可是拼了命才抢到这份大捞一笔的机会的。”
“师姐，你接任务之前能不能考虑一下我们是否做得到...”
“你忘了?你师姐我以前可是解决过连环盗贼的哦?”这是程冉蕙经常给我提起的，她的丰功伟绩。
“盗贼和刺客哪能一样...”
“顾小杰!”程冉蕙重重地拍了拍我的头，“你能不能有点上进心?”
“可是，刺客...”我这个普通人家的孩子，还真不敢想这种事。
“听好了，我们不能只满足于市井中的小事了，我们不做出点什么功绩，怎么得到钱和威望，我怎么重振程家?”程冉蕙的声音认真了起来。这话倒是很触动了我一下，程冉蕙的梦想就是重振已经被埋没的程家，程家没几个有用的儿女，听说她的兄弟姐妹都沦落街头了，还需要程冉蕙来救济。跟了她这么多年，也听她念叨了这么久，我也觉得她挺不容易的。这的确是个机会。
“你说的是。况且我们接都接了，不做怎么交差。”我只得妥协，“所以，我们该怎么捉?”
现在的线索，只有那个“L”和不明人家目击到还不知是真是假的影子。话说，现在的刺客都这么猖狂的吗?难道不是能藏则藏，能暗则暗，还留个标记，是什么意思?
“嗯...”
程冉蕙一脸的斗志昂扬瞬间凝固了，看来她只有一腔热血，也没有好好思考过这个现实的问题。
“我们先去问问那户人家吧!”思考过后，程冉蕙拿出了捕快令牌，这牌子说到底也没什么用，但震慑一下普通人家还是可以的。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得和程冉蕙一起往外走去。
京城的街道不是一般的繁华，小商贩们都吆喝着自己的商品，还有街头卖艺，比武比文的。闲下来的时候，程冉蕙就喜欢拉着我来逛，左围观一下右围观一下，偶尔买些小玩意拿回去收藏，她就很满足了。
市民中总有着皇宫的传闻，没有人见过那地方，我也不例外。听说很多府上的小姐都进了宫做妃子，我问过程冉蕙为什么不去，她倒是一脸洒脱地甩甩短发:“我不喜欢后宫，勾心斗角的，哪适合我?”
也对，程冉蕙的性格就是这么不羁，完全不符合我心里对大小姐的定义。那种温柔端庄的模样，我从没在程冉蕙身上看到过。
“哎哟怎么这么远啊，莫家是不是在最西边那条街噢。”程冉蕙朝着天翻了个白眼。
“西街一般是贫民待的地方，有头有面的大家族不太可能吧。”
“你管我，我说是就是。”程冉蕙砸了咂嘴，却带着我往完全相反的东边走去。我怀疑她以前做大小姐的时候和莫家结了什么仇。
绕了好多路，也陪她停下来看了好多卖艺，给她也买了串糖葫芦，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夕阳西下了。程冉蕙敲了敲那人家的门，待里面的大兄弟出来时，拿出了捕快的令牌。
“京城的捕快?快进来快进来。”那家人很好客，又是泡茶又是上点心。程冉蕙一进去就大大咧咧地一坐拿起核桃酥吃得没点形象，真没个来办事的样子，嗯，她的热度只能维持三秒钟。
“呃，我们想了解一下那天晚上的情况。”我看了一眼又抓起一块核桃酥的程冉蕙，决定先开口。
“好好好。现在莫家毁了呀，我们这旁边的小户人家还不知道会不会收到牵连。”那个大兄弟叹了口气，“那天晚上，我突然惊醒，想去看看别屋的老大娘睡得如何，就出了门。黑灯瞎火，看到一个身影从莫家府上跳出来，很快就消失了。当时可吓死我了，以为撞鬼了。”
“然后呢?”程冉蕙嘴里还嚼着核桃酥。
“我惊了一身冷汗，回房叫醒了我媳妇，她却说是我太累看错了。结果第二天就传来这样的消息...怎么办，捕快大人，我会不会受到牵连?”
“不会不会。”程冉蕙摆了摆手，“报导说是个女人，你怎么那么确定?”
“我看到了啊。月色下，那个身影明显扎着长头发。”
“扎长发的男人也有啊?”
“那身材，不会错的。”
“行，行。”程冉蕙喝了口茶，“那你记得她往哪边走了吗?”
“呃，就一瞬间的事，我也记得不清楚呀。”
我坐在旁边听着这对话，感觉一点实用的情报都没有，全都是报纸上有报导过的。我看了看程冉蕙，程冉蕙也看了一眼我，喝掉最后一口茶站起身来:“谢谢你们的配合。”
“好，好，大人，一定要保我们平安啊。”那汉子到门口还在叮嘱，还不忘把剩下的核桃酥塞给程冉蕙，程冉蕙接过后不耐烦地点了点头，和我走出了门。
“接下来，怎么办?”我收起带来记录的本子，结果一个字都没写。程冉蕙眯了眯眼睛，朝不远处的莫府望去:“你说，我们能进去看现场吗?”
“不会让的吧...”
“这事都委托我们了还不让啊?来都来了，我可不想再跑一趟了，走。”
“好，好。”我从来都说不过程冉蕙，只得跟上了她轻快的步伐。
莫府从门口看就非常大，两边有人看守着。程冉蕙不屑地哼了一声，这让我更感觉她和莫家有点什么了。
“大胆刁民，莫府岂是你们能停留之地?”看到我们走过去，那几个官兵很不友好。
程冉蕙拿出令牌在他们眼前晃了晃，可那固执的官兵看了一眼程冉蕙手中提着的核桃酥，露出一抹厌恶的神色，还是不领情:“捕快?我可没听说过这档事。别在这挡路，快走快走。 ”
“你们大少爷呢?可是他亲自委托的。”程冉蕙也不甘示弱，直接拿出一块核桃酥吧唧吧唧嚼起来。
“谁知道是不是你们伪造的想进我们莫家!?少爷今天不在屋，请回吧。”
“啧啧，真不讲理。”见没办法，程冉蕙翻了个白眼，拉着我就往回走。
也是，刚刚发生这档大事，各路有点权势的人都对无头领的莫家虎视眈眈，有防备自是好的。不过他们少爷也太不负责了吧，不看现场怎么调查?
“莫家人脾气可真臭。”程冉蕙一边骂着一边拉着我走，“不去了不去了，反正现场不就那个L吗，也找不到什么。”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夕阳越来越浓，能不能在天黑前赶回京城还是个问题。今天除了蹭了点核桃酥，一点收获也没有，还累得要死。
“怎么办?随机应变呗。”
“你早上的干劲呢。”
“哎哟。”程冉蕙转过身，扯了扯我的脸，“现在我们除了随机应变还能怎么办?府上也不让我们去，那刺客的消息也一点没有，回去吃饭啦。”
我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跟着程冉蕙往回走。
跟着这个洒脱的女子干了这么久，什么情况没见过。也许这个会是个棘手的案子，但依程冉蕙的性格，即使她嘴上不说，内心肯定很看重的，我明白。
“顾小杰!起床!起床!”
“又是什么事...”我揉了揉眼睛，就看到换好衣服插着腰站在我床旁边的程冉蕙。她无家可归，我老家又离得远，因为工作原因，我就和她用工资合租了个小户，现在已经买下来了。但一直都是分房睡，毕竟是我师姐，我不可能对她有非分之想的，她也一样。
看到程冉蕙难得换好衣服，我就觉得是和案件有关的事，连忙询问她，她却挂着一脸的笑容:“今天新街有比武，我期待好久啦，有个特别俊朗的剑客要上场呢!”
原来是这种事啊。我看了眼房外，天才蒙蒙亮。唉，和程冉蕙相处这么久，我也习惯了。于是我让她先去准备，换好便服后走出了门，才发现她穿着捕快的服装。
“你是去看比武还是去做差事...”
“噢，噢噢，我忘了。”程冉蕙朝我眨了眨眼睛，就又赶快跑回房。真不知道她这个性格是怎么当上捕快的。
出门时天也全亮了，她挽着我跳着朝新街走去。对程冉蕙这种突然而来的肢体接触，我也习惯了。和她认识这么久，关系早已不可能越过那条线，我自然也不会多想。
“这个，好看!”
一转眼，她就跑到一个编织挂饰的铺前，抓着一个个小小的装饰品反复看着，我掏了掏口袋，还有几个铜板。和她出来玩我都会先备好。
“想要吗?”
“嗯嗯!”她点了点头。其实就是个编织的兔子挂饰，不知道她怎么总对这些玩意感兴趣。
“师姐，可我没带盘缠，怎么办?”我看到程冉蕙拿起挂饰都准备走了的模样，忍不住想调戏一下她。
“哈?”她的表情一瞬间暗下来了，朝着我不停挤眉弄眼。
“真忘了，谁叫你早上叫我那么急。”看到老板也有些不耐烦，我准备说完这句话就帮她付钱，可程冉蕙没再回应我，掏出了两个铜板放过去。
“走啦。”
“师姐...不是...”
“总让你付我也过意不去。”程冉蕙倒是很洒脱地一笑，拉着我就继续往新街走。
虽然有时有些孩子气，但程冉蕙还是很体贴的啊。我有些欣慰地想着，下一秒她就拿下了一串糖葫芦在我面前晃。
好吧好吧，认了。
一路走走停停，总算到了新街。
新街一直都很热闹，偶尔还会有游街的戏子，程冉蕙对表演一直乐此不疲，每次有大型的演出，必定会在前一周得到消息，吃一周的馒头，攒一周的铜板，到时间就拉着我去看。
早上十点还差几分，正是朝气蓬勃又热闹的时候，程冉蕙和我挤进了个好位置，等待着大赛的开始。最近的江湖流派越来越多，又没关系进宫做护卫，为了证明自己，只有这种民间比武的方法。也许被私服官员相中了也说不定呢?
“天山派的无名剑士，上次比武大赛的冠军，这次也要上场哦!”
“好，好。”上次大赛是半年多以前的事了，老实说我也记不大清程冉蕙指的哪个，总之，陪她看完就对了。
十点一到，旁边响起敲锣打鼓的声音，聚集的人也越来越多，我拉住了程冉蕙的
手臂以免她走丢，又不是什么稀奇事，她居然还一脸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第五届比武大会，现在正式开始!”穿着有模有样的青年男子走上台，声音一响，人群就沸腾了起来，程冉蕙也跟着举起手叫了几声，随后压低声音看向我:“师弟，警惕点。”
“警惕什么?”
“有那般武功的女刺客，肯定不是一般之人。我怀疑是江湖的某个隐士，这回大赛，可能有些消息。”
“还是师姐想得周到。”
“那必须!”程冉蕙用手撞了撞我的肩膀，又一脸兴致勃勃地看向舞台。我挠了挠头，说是消息，如此热闹之地，难道程冉蕙怀疑那刺客会上场?都有那么高的行刺本领，上家给的银两绝对不会少，完全没有这个必要。那就是说她觉得会来行刺...?江湖之人也无官无权，很少参加政治纠纷，图什么?
还是不想这些了，倘若有什么情况就随机应变吧。先和程冉蕙一起好好欣赏这大赛。
先开始都是些开胃菜，一些没什么名分的刚入江湖之人，拳脚都不利索，比起武也没什么看头。程冉蕙一直在我旁边念叨着她心心念念的无名剑客，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比赛进行到中期，有些名分的昆仑派和天山派的弟子逐渐登场，台下也慢慢躁动了起来。程冉蕙挥着手喊加油，我却没怎么看舞台，观察起周围的人来。
都是些看起来很普通的民众，没什么特别让人在意的，程冉蕙纯属多想了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有个小伙子一路过关斩将，说是为了挑战无名剑士，看来最后一场比拼会很激烈，我想。
“出场了，出场了。”就在这时，程冉蕙拉了拉我的衣袖，指着缓缓上台，风度翩翩的男子，看上去倒挺有书生模样，这才唤起了我半年前的印象。这男子是上次大赛从台下观众中上去挑战的，没想到打败了一很有名的，不知道哪个派的掌门，最后销声匿迹，留下一片哗然。没想到半年来，居然加入了天山，还有了无名剑士这高大上的名字，佩服佩服。
本以为会很精彩，但最后一战也没多少悬念。无名剑士很快打败了对方，围观的人们鼓掌喝彩。本以为就会再次结束，不料那男子朝下面抱了个拳:“上次大赛，我就是敢于挑战，才有了今天这番成绩。现在，敢问有没有想上台与我切磋一下的?”
全场一片寂静，只有些叽叽喳喳地讨论声。刚才的剑法大家都有目共睹，像我们这种平民百姓，肯定没有能与之抗衡的。不料这时，我旁边传来一阵嘹亮的:“我来!”转头一看，是举起手的程冉蕙。
“你，你疯了?”我看向程冉蕙，小声问道。
“别看你师姐是女子，武功我还是偷偷学过的。”看到举手的是女子，周围一片惊呼，程冉蕙朝着我笑，“放心吧，我自有打算。”
还没等我再回应，程冉蕙就拨开了人群走上了台，与无名剑客面对面。
“哦?竟有如此大胆女子?可问女侠是哪个门派?”
“我，京城的捕快，程冉蕙。”
“捕快?稀奇稀奇。女侠不带武器?”
“不必!”
剑士打量了程冉蕙一番，把手中的剑丢到一旁，朝她点了点头，“好胆量，那么我们开始吧。”
“好嘞。”程冉蕙倒是爽快，我却担心的不行。她从来没在我面前提过她会武功，刚才也肯定是逞强，这怎么受得了?况且程冉蕙还一直在朝我使眼色...完全不明白她什么意思啊!
“往周围看。”算是勉强看懂程冉蕙对我比的口型，可武斗正好开始，我又移不开视线。
只见那剑士直接出拳，程冉蕙也不甘示弱，用手臂猛地一挡，经过几个动作，我有点分辨不出是那男子放水还是程冉蕙本身就很厉害。
没看出来她还真有点会武功的架势啊。
局面有点僵持，群众也主动骚动起来，讨论着这个京城的女捕快。其实程冉蕙也算有点名声，只是没这么出面过罢了。我趁着这个时候环绕了一下四周，依旧没什么令人在意的地方。
程冉蕙怕不是想多了吧...
突然，台上的两人不动了，程冉蕙接过对面挥来的拳，把头凑到那剑士耳边，似乎在说些什么。那剑士的表情瞬间有些僵，也回应了几句。很快的交谈后，程冉蕙放开拳头，轻快地往后退了几步。
“不愧是无名大神，功夫了得。”程冉蕙抱拳，“小女子自认输。”
“不，女侠身手也很厉害。”剑士低了低头，同样抱拳。程冉蕙笑了笑就跳下了台，拨开人群走到我旁边，无视掉周围投来的视线，拉着我就往外走。
走出人群后，程冉蕙朝着那边又望了几眼，然后停下了脚步:“你看到什么没?”
“没...没什么异样。师姐，还好吧?”
“我身子骨好的很呢。”程冉蕙拍了拍手，“那行，反正我也得到了些有用的信息。”
“什么?”
“先请我吃碗馄饨再说。”
“好好好...”
新街的馄饨铺，程冉蕙馄饨往里面一个劲倒着辣椒酱，不愧是她...
刚看到她那模样，还有点吧帅气，当然，我不会说的，不然她又要抓着我一顿调戏。
程冉蕙果然还是有自己的打算的，本来以为她只是上台看看男神凑凑热闹呢。
“程师姐，什么信息?”我吹了吹面前热气腾腾的馄饨。
“我问他，你们江湖人士里有没有代号‘L’的人，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是说对莫家老爷行刺的刺客，就说没听过这名...不过他也是刚入天山派，对武林之人了解还不多，说可以让我去天山派问问他的老师傅。”
“原来是这样。你还是觉得那刺客是江湖之人?”
“不然?我不相信平民百姓有那种身手。再就是，我说我是捕快的时候，就想让你看看她会不会混在围观群众里。这大赛还是有点名声，她也绝对知道会有捕快调查自己的事。不过你说没有，那就算我想多了咯。”
“有道理...”我点了点头，“我倒不觉得，刚刚行刺，就会出现在这么明显的地方。”
“又没人知道她长啥样。”
“所以，我们要做的下一件事，就是去拜访天山派?”
“当然。”程冉蕙挥起袖子擦了擦嘴，“不过，今天先让我休息会，那几个拳头还真有点疼。”
“逞什么强啊你...”
“我才没有!我说学过武功就学过嘛。”
“还行。”我点了点头，见程冉蕙已经吃完，便掏出了铜钱。
“明明心里想着师姐我的英姿飒爽，对吧?”
“...”我瞪着程冉蕙，她在我面前也是越来越放肆了。
“哈哈，玩笑话玩笑话。走吧。”程冉蕙站起身，拍了拍我的肩。
那天晚上和程冉蕙吃完饭，去衙门报了个道。捕快没那么严格，不像皇帝的早朝，大臣每天都要到场。除了偶尔的审判和某些大事会召集，其余时间很随便。
程冉蕙非要拉着我去报进度，我倒觉得没什么进度...
衙门的审判是个挺逗的人，我和他是旧识，才拜他所赐能得到捕快一职。
我总感觉他对程冉蕙有点什么，这不，又开始对她挤眉弄眼。
“程捕快，如何?”
“拜见李大人。”程冉蕙低下了头，“已有进展，我们绝对会把此刺客缉拿下。
”
“不愧是程捕快。”李大人拍了拍手，我却不屑地轻哼一声，这个大人，全名李卓，听说进过宫，在朝廷都很有威望。只是他是我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只是他家境比我好，人也比我努力能干。偶尔我看到他，也会抱怨一下命运的不公。
“顾捕快，你要好好干啊。”
“哦，多谢李大人。”我有些心不在焉地应着。复完命应该就能回去就寝了，今天跑那么远，我也有些困。
“那小的就退下啦。”程冉蕙轻快地一笑，转过身刚准备走，门外突然有人急急忙忙地冲了进来。
“李，李大人!”
来者是个有头有脸的年轻人，怎么看也不像是平民的穿着，面容也颇为精致。程冉蕙突然哦了一声，我却还摸不着头脑。
那年轻人穿过我们，径直走到李卓对面，低下头双手给他递上了一封信纸，或是一张卡片之类的东西。
“莫少爷?”程冉蕙挑了挑眉。
“是...是。”年轻人显然有些慌了神，现在才正视我们，“你是，程大小姐?”
“那都多久以前的事了，我现在是京城的女捕快。”程冉蕙摆了摆手。果然，她们程家和莫家，以前是认识的。
“你们是负责这件案子的人?”
“对呀。”
“那可要帮帮我...”莫少爷把视线投向李卓，之间李卓表情凝重，招手示意我过去。我走上前接过那张有些硬的纸，程冉蕙凑到我旁边和我一起看。
“明晚七点，我将会在咏月楼发起行刺。
L”
精致地雕刻出的一行字，还有那个似曾相识的“L”。哦，我想起来了，昨天报导上的摹写，和这个字迹一模一样。
程冉蕙当然也发现了，神情瞬间有些凝重:“这是为何?明明是刺客，还发出如此通告...”
“我怀疑就是为了造成骚乱。”我附和道。
“咏月楼...可，为什么在咏月楼?”
咏月楼是京城有名的青楼，离这街有点距离。是有钱的公子少爷花天酒地的地方。我只是略有耳闻，见过这建筑的华丽。身为捕快，以身作则肯定不能去这种地方。
咏月楼会经常有达官贵人去取乐，行刺对象在此中也不足为奇。
“李大人，你说，我要不要明天一早就公开?”
“不可。”李卓摆摆手，“这样只会造成惊动。莫少爷，此卡片你是在哪发现的?”
“府上门口...”
“看守的官兵呢?”
莫少爷叹了口气:“我这两天去寻我家小妹，家里交给大哥大嫂来打理。大哥腿脚不利索，只待在房里。今天夕阳西下回府，就发现两个看守的官兵都晕倒在地，我发现这张卡片，就连忙敢来了。”
“这件事，你告诉了你家大哥么?”
“没...咏月楼与我们并无关系，府上已发生这种事，我不想造成不必要的慌乱。所以，就来给大人您了。”
“你小妹去哪了?”程冉蕙挑了挑眉。
“还未见到...我不知这能否立案...但当下，刺客才是主要。小妹我会自己再找，她也不小了，会自有分寸。”
“天色已晚，少爷请回吧，我们一定会帮你解决此事，还老爷一个公道。”李卓的声音很有威严，莫少爷点了点头就退下了。府上只有我们三个人面面相觑。
“呵，果然还是个野丫头。”程冉蕙眯着眼睛，她关心的重点好像有点问题哈...
“先说正经的。我觉得你们明天去秘密擒拿即可，不要惊动了某些官府人家，那些人，我都惹不起。”李卓清了清嗓子，“我可以为你们配上一名会武功的侍卫跟随。”
“我不去我不去。”程冉蕙连忙摆手，“我一女子，去青楼?”
“你男扮女装没人看得出来...”我看了她一眼。
“不行，我明天还有大事呢。去那里肯定要好好准备一番，得有富贵公子的模样。我没那个时间。”
“你有什么事?”
“我要去天山派的领地呀。”程冉蕙耸耸肩，“这还不是调查案件。”
我觉得她就是为了去看她的无名剑士。
“顾师弟，你就自己去呗。”
“我?不太好吧。”
“咏月楼的事我也许可以亲自出马。”李卓打断了我们的讨论，“虽然莫家老爷遇刺的事已经公开，但这件事知道的人只有我们，我也不想惊动其他的捕快。可我怕我的面容太多人知晓，化妆也不好掩盖。但顾小杰，你肯定想跟着你师姐的，如果你决定，我自己会多加小心。”
李卓的办事能力我当然信得过。但他这么多年的名声在外，衙门的审判出现在青楼，就不是一般的问题了。担心的确是有理由。可就像他说的一样，放任程冉蕙一个人去那么偏远的地方，我又怕她出什么意外，捣什么乱子。而且青楼...我真的不是很赶踏足。
“那你来决定吧。”程冉蕙看向我，李卓也在等着我的回复。
思考了片刻，我决定...
1.和程冉蕙去拜访天山派
2.乔装后去青楼缉拿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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