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妈妈又开始发低烧,还好,不到37.5度,和昨晚差不多。
忙碌之际,接到养老院护士电话,说要来换鼻饲管。一个月换一次。当间隔一段时间重复做一件事情时,就会觉得时间过得真快,上个月或更上个月换管时,我在这儿,一样的护士,一样的换管程序,那情景,如在眼前。
中午,弟弟来了,他的任务是把妈妈从床上抱下来。我给他盛了菜,叫他先吃。等我给妈妈喂完饭后,听到弟弟已在床上打起了小鼾。他单位很忙,可能是累了。
又给妈妈量了一次体温,这一下非同小可,竟然到了39度。
赶紧叫醒弟弟,我研磨退烧药,他进行物理降温——用毛巾擦试妈妈的额头、腋窝、手脚,一顿快速操作,妈妈的烧终于退了。
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按原计划,抱妈妈下床,到客厅晒晒太阳。
烧了水,泡上药包,十分钟后,再加入凉水,温度合适后端盆过去,把妈妈的脚放进里面。
“妈,看看电视吧。”我打开电视,对妈妈说。妈妈看上去很疲惫,眼睛微闭着。每次下床,对妈妈来说,都是一次巨大的体力消耗。
和弟弟说着话,忽然弟弟眼神一紧:“大姐,你看咱妈的身子是不是往下滑?”我刚说了一句:“没有吧?”两人几乎同时冲过去,轮椅上的妈妈正以可见的速度朝地上滑去。
盆里的水打翻了,流了一地。场面一片狼藉。
所幸妈妈没有摔倒。不敢恋战,重新抱妈妈上床。安顿好后,我们去客厅里打扫战场。之后,弟弟接单位电话,我则回到妈妈房间,给妈妈腋下插上体温计。
在等待的五分钟里,我想眯一会儿,就在屋内放杂物的小折叠床上蜷着身子躺下了。迷迷糊糊间,听到弟弟进屋,我没睁眼,嘴里却问:“多少度?”“37度。”边睡边说话,这项“技能”在孩子小时候用过,给孩子讲睡前故事,人分明已进入睡眠状态,嘴巴却还在动着。现在,又用到了,只不过,旁边换成了妈妈这“老小孩”。
没眯多长时间,忽然听到手机响,接起一看,是金花姐姐,就是爱姐动手术后来帮忙照顾妈妈的那位姐姐,她听爱姐说我妈妈发烧,打电话来问候。
一天当中,几件小小的意外,有忧亦有喜,一如平常每一个日子。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