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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照金的日子

我在照金的日子

作者: 宋林科律师 | 来源:发表于2022-09-12 19:00 被阅读0次

          大概是命里注定吧,我与照金有缘。自从第一次步入离家乡阿姑社约四五十公里、那子午岭东麓的照金,就改变了以后的人生走向。

      许多年以后,会向亲戚朋友流露那种似乎带着秘密的暗示,讳莫如深地说,那是我事业起步的地方!屈指算来,应是在上世纪七十年代后期,去那里修乡村公路时开始的。很长一段时间,都生活、工作在那一带的山岭沟壑之间。似乎也是在那个时间,我看到了那座由南向北的山就是“子午岭”,也听人说秦始皇修筑的“秦直道”遗迹还在;时间长了,就对子午岭了解的更多了。诸如《诗经》里说《豳风》的“豳”,就是这里。漫漫地,就感到自己学识太浅,走向社会,几乎啥都不知道、不清楚,故而暗自惭愧。或许也是从那个时候,就萌生了加強自学的心力。于是就千方百计的搜集和阅读书籍,尤其是一些文学方面的书籍。

      可以说,我真正用心读书就是由那个时间开始的,期间几乎从未间断,算来也有四十载有余了。那个时候,我大多的时间就在柳林到照金、稠桑、小坵到照金一带活动。虽说劳动量很大,却也过得充实。在艰苦的野外工作生活中,我学到了很多以前不曾接触过的知识和技术,开阔了眼界,扩大了视野,自然也提升了自己的世界观和对自我的认识。尤其是在闲暇时,读了诸如浩然的长篇小说《艳阳天》《金光大道》以及罗曼罗兰的长篇巨著《约翰·克利斯朵夫》,还有不少当时能搜集到的小说。似乎由此,我对世界、对人生的认识有了“渐渐”的提高,思想也有了“潜移默化”的改变。那就是凡事要实事求是,不能弄虚作假,一就是一,对生活以及工作的态度必须认真,不可以有丝毫马虎。那时的工地,机械很少,大多靠人力。可想而知,工作效率跟现今相比,是不可同日而语的。当时的照金小镇,也是破落不堪。我用不了十分钟便可把照金街道转一圈,照金镇当时除了我曾经流血流汗参与建设的楼房之外,再无什么象样的建筑物。

      面对耳闻目睹的现实情况,就会在心底涌上一股热流,从心里敬佩那些先驱们,赞叹他们当年闹革命时的艰辛和伟大。三十多年后,我再来故地,照金已是旧貌换新颜。那天,工作需要,跟随所里一群人等,冒雨上照金,完成传统教育任务。归来后以《风雨照金行》为标题,我写了一篇文章并配发了几张照片。结合以我对照金面貌的改变做了叙述,以后还写了一首诗,聊表情怀。

      古人说得好,人生如梦。屈指算来,如果除去当兵的岁月以及离家在外的日子,要数在照金的时日最多,收获也最大。照金,不仅是我二十多岁以后,生活、工作时间最多的地方,也是我最快乐的地方,而且也是我快四十岁时在那里劳作最久、且挣钱最多,对身体消耗最大的地方。照金还是我六旬之后,特别感慨并难以忘怀的地方。无论照金古往今来是个什么样子,也不管它如今多么光鲜亮丽,我心中的照金首先是一九八九年到一九九零年的模样。在我的心目中,照金是一个破旧不堪、再平常不过、被群山环绕的小镇。那里唯一的特点是夏季比较凉爽,吃青皮核桃比较方便。除此之外,就只剩下了随便在那里,你都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找到藏身之地。如果大人们玩躲猫猫的游戏,那里最合适。

      上世纪七十年末,我在耀县工业交通局直属的地方道路管理站当副业工。工作就是跟着我师傅刘站长,带着一帮农村来的小年轻、穿越在崇山峻岭、溪流草丛之间,为测量、设计、修建稠照公路和柳照公路而与照金结缘。在几乎原生态的山野中工作,在沿线村庄、吃过农户的百家饭。山里核桃多,很多生长在崖畔之上,农民也懒得去采。故而,松鼠也就很多,尤其到了核桃成熟季节,很多自己掉落的核桃就成了松鼠们的“收货”目标。记得在玉坪坡那段时间,用夹子刻青皮核桃,能吃一架子车的核桃皮。两个手乌黑乌黑的,直到几个月后才恢复了本色。那时山里,野生动物自然很多,不乏有野猪、黄羊、野兔、獾之类的较大型动物,飞禽更不用说,野鸡、野鸭四处常见,更有令人惊恐的毒蛇之类,看见了就会令人做噩梦。大多数时间我们都很小心,也不会遇见那些,倒是常有偶然的惊喜。

      在山梁沟壑里施工,四个季节里最难熬的是冬季。有时大雪纷飞,雪花真得像“大如席”了,飘飘洒洒,很快就把山路淹没。倘若你有诗情画意,或许这个时候就该露一手。工友有豪情者,会背诵毛主席的沁园春·雪,竟然也是抑扬顿挫,彰显豪迈一番。而我也会联想到古人的诗句,默默地在心里念一首辛弃疾的词,道“天上飞琼,毕竟向、人间情薄。还又跨 ,玉龙归去,万花摇落。云破林梢添远岫,月临屋角分层阁。记少年、骏马走韩卢,掀东郭……”这时,若遇到运气不好,就得连续住在山里,因没有汽车通行。当然,对于我来说,也是难得,躲在工棚里看书也是不错的选项,因而,在雨雪天气里,我读了不少书,也是“有所得”吧。

      曾在窄沟子,一片不大地方,有无数次被毒蛇吓得我们很多人都两腿打颤。那些青黑色的蛇(我们称之为‘长虫’),它们据说很有灵性,大概知道有人要在这地方“动土”,像是几乎同时出动,一个个吐着芯子,发出微弱的“哧哧”声,而后很快地游走,消失在阴沟、草丛之中;在大崖子、小崖子的河里我们抓过几脸盆螃蟹;把螃蟹带回家里,满屋子乱跑;几个月过去了,还有活蟹从柜子底下爬出来。那时节的我,正年轻力壮,攀岩上坡翻山越岭如履平地,从不怕枣刺扎,也不曾因为野猪、羊鹿子突然从草丛里钻出而担惊受怕。可以说,在大山里会遇见很多让人惊恐的事情,很多都会使人做噩梦的。偶尔会被那些调皮捣蛋的姑娘们一声“长虫!”,把我吓得恨不得跳到半空中不再落地。这些,也是那时绕不开情节,权当闲话,说哪儿哪儿了,姑妄说之,姑妄观之。

      柳照公路,稠照公路基本上快完工的时候,我辞去了交通局的副业工,去寺沟人民公社当社务干部。但每当有机会路过照金的时候,我都会忆起与公路有关的往事,虽然柳照公路后来多次重修,今非昔比,但路基工程还是先前的,并无多大变化。我的自豪感油然而生,只可惜同行的无论老幼却无人能懂。

      连我自己都没有想到,一九八九年我会再次奔赴照金,以阿姑社建筑队的名义承揽了照金粮站办公楼,粮食储备库以及照金镇政府大楼屋顶改造工程、照金镇敬老院修缮工程,作为负责人我在照金一呆便是两个春秋。在那段时间里,我把自己的青春赌在了照金。一年半时间,浴血奋战,让我一举实现了十五年日夜期盼的脱贫梦想。但从当时的照片上可以看出,那一年多时间的风吹雨打,殚精竭虑,让我一下子苍老了十岁。后来的疾病,亦是那时不健康的生活习惯所导致。但我还是觉得值得,因为如果没有照金苦辛所奠定的基础,我也许无缘走进律师队伍。

      如今的照金已经成为全国数的上的名星小镇,美丽小镇,而且是红色教育基地。照金小镇原来的所有建筑物已经不覆存在,包括我的作品。后来我再上照金的时候,只能在当年的大致位置回想着已经拆除了的两层办公楼和粮库。怀念过去的点点滴滴,还有曾经的喜怒哀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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