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发小、闺蜜,虽然后来我离开了北京,她仍然居住在北京,各自忙各自的,联系并不密切,但只要我回北京,就一定会去见她,即使长久没联系,见面时两人也没有任何疏离感,仍然互不保留,什么话都会倒出来,信任感没有丝毫的打折扣。
再后来我回北京跟她见面时,她淡定地告诉我她得了癌症,尽管她的面色已极为不正常,可我只是吃了一惊,并没有感到难过,因为当时我没觉得然后会发生什么。理性上我知道她已是晚期,恐怕已没有多少时日。可是这一切对我都没有真实感。
后来我参加了她的追悼会。
追悼会开始之前,我拿着相机,一边拍摄着不同人送的花圈--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拍这些,我也不知道我拍了是给谁看,一边泪如泉涌,无法遏制--我也不知道我何以有如此多的眼泪,不停地擦,不停地流,似乎我的眼里藏着永不干涸的海。同时我还能意识到会场里有别人在注意我,我甚至还能从别人诧异的眼神里想象出别人看到的画面:一个女人,一边泪流满面,一边有条不紊地拍着照,混乱和理智的诡异的结合。
人逐渐来齐后,我跟随好友的家人站好了等待开始,这时我看到了工作人员推来的好友遗体,就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
她被化了妆,头发也整理得一丝不苟,我听见我心里在嘲笑她,傻瓜,你知不知道你画的妆好难看。她安详地躺着,在身边有这么多嘈杂的人看着的情况下静静地睡着,也不觉得尴尬。
我死死地盯住了她的脸,想研究清楚躺着的她和站着的我有什么区别,可是不管我怎么努力怎么竭尽我所有的智慧我都没搞明白我们有什么不同。
参加完追悼会,我头也不回地回到我居住的城市继续工作、生活,也没觉得生活有什么变化。
只是,就在我写这篇文字的时候,在这座南方城市的寒夜里,我再次泪雨滂沱。
网友评论